我家滿門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時。夫君終于將他的小青梅接入王府,封為側(cè)妃。我勸他:「我母家大喪,還請您再等等。」他一刻也等不了。就近選了個良辰吉日,就將人迎了進來。我被迫等她敬完茶,才回家守孝。
管家嚇了一大跳。
「小姐你可別犯傻......」
我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
寬慰他:「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
本朝沒有女子從軍的先例。
即使我出身將門也不行。
貿(mào)然行事,只恐會給將軍府抹黑。
也正是因此。
皇上才放心讓我和離歸家。
他們都以為將軍府的殊榮。
保不住了。
我默默將府中打理妥當(dāng)。
讓管家送了封書信去前線。
此后閉門謝客。
專心整理父兄手稿。
我朝與鄰國戰(zhàn)爭不斷。
父親常年駐守征戰(zhàn),早已對敵方了如指掌。
這些在他給兄長的手稿和兵書注解中,都有提到。
我將其一一謄抄。
重新整理,修改。
管家不忍見我辛苦。
總是一再催促。
「小姐還是先吃點東西再寫吧?」
「不用!我吃不下。」
不僅吃不下。
當(dāng)管家端著一盅濃香的雞湯進來時。
我突然吐了。
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
管家終于意識到不對,匆匆讓人請了大夫。
一番問診。
大夫手剛撫上胡須。
笑容又變成愁容。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著結(jié)果:「小姐這是喜脈,加上身體太虛了,若不好好養(yǎng)胎,恐有滑胎之象。」
管家喜極而泣。
「老天有眼,保佑我將軍府,咱們家有后了!」
大夫偷偷松了口氣。
展顏喜笑。
大夫走后,桐兒才擔(dān)憂地問我:「小姐剛剛為何不讓大夫封口?」
我的孩子,畢竟也是王府血脈。
她擔(dān)心裴元會看在孩子的面上,接我回去養(yǎng)胎。
和裴元的事情,別人不清楚。
桐兒從始至終看得真切。
尤其是父兄葬禮期間。
我懇求他:「我父兄好歹是為國戰(zhàn)死,懇請王爺陪我同去送送父兄!」
我一個已出閣的姑娘。
有些大事還需要夫君出面處理。
可裴元毫不留情地拒絕。
昔日對我愛護有加的夫君。
那一刻眼中只剩下報復(fù)的快感。
「技不如人談何為國捐軀?本王堂堂王爺,被他們壓迫多年,被迫娶你就算了,他們還不允許本王納妾,一介臣子管到本王頭上,活該他們亂見穿心而亡!」
無奈我只能只身回府。
在管家的操持下,體面送走了家人。
再次回到王府。
那位被他放在心上多年的曲玲瓏姑娘。
已經(jīng)成了王府的側(cè)妃。
我母家新喪未過。
他和新人夜夜笙歌。
裴元對她的疼愛快要溢出來了。
兩人恨不得日日黏在一起。
那一刻。
我突然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