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深愛的白月光歸來那日,我默默遞交了離婚報告。前世,他死后留下遺書要與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合葬。兩人的虐戀情深被日報記者標榜為自由戀愛的典范。就連我辛苦拉扯大的兒子都勸我退位讓賢。只為讓他們這對苦命鴛...
事后,秦霏身著白色孝服,跪在我的跟前,請求我在報紙中申明我和厲斯年早已離婚。
她之前在西北為國立功,如今名滿回家,大家巴不得我點頭同意。
她如此做只是為了故意惡心我,顯擺她才是厲斯年的心上人。
面對她卑劣的把戲,我只覺得惡心,可笑。
她說:“宋清妍,如果不是因為身處西北,我不會和斯年錯過這么久。”
“我求你成全我,生前我不能和他同衾,死后我一定要和他同穴。”
她的每句話都直戳我的心頭,仿佛在諷刺我這么多年的付出只是他們之間微不足道的情趣。
厲思霏站在秦霏身后,眼眶含淚,貌似是被她的話感動一般。
這時我才發現,厲思霏一雙盈盈似水的杏眸和秦霏出奇的一致。
往日朦朧的謎團全部被我解開。
原來,厲思霏壓根不是他撿來的孤兒,而是他和秦霏的私生子。
思霏,厲思霏!可不就是厲斯年思念秦霏的意思嗎?
虧我自視甚高,卻直到行將朽木之際才發現騙我最深的也是我最愛的人。
看來厲思霏也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可當時秦霏正在西北,一時難以顧及,所以他只能依附我活著。
如今兩人母子團聚,我倒成了多余的第三者。
我淡然一笑,回答道:“如你所愿。”
秦霏喜色瞬間涌上臉頰,我卻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開口說道:“不僅厲斯年我不要了,就連這便宜兒子我都不要了!”
秦霏睜大眼睛看著我,“這是你們養了多年的孩子,你舍得不要?”
事到如今,她還這么惺惺作態,我直接開口戳穿:“我養了多年的孩子?你確定不是你們的私生子?”
秦霏抬起眼眸,語氣卻難掩驚訝:“這都被你發現了?”
而另一位當事人,厲思霏在我和秦霏之間來回打量,最終還是決定和秦霏一起走。
建設西北有功的母親,和困于邊遠縣城的年邁老嫗,任誰都會選擇前者。
我無視了厲思霏投來的愧疚眼神,直接開口送客:“走吧!”
說完我兀自走出家門,來到河邊,往事卻并沒有如煙般消散,而是盡數展現在我的眼前。
新婚那天,厲斯年說自己小時候跳進冰河救玩伴但卻因此落下隱疾。
所以也不宜過多同房。
我只心疼自己沒有早點遇見他,心疼自責。
于是這五十年來,我一直自持隱忍,和他是柏拉圖式愛情。
他明知我的渴望,我的訴求,卻次次欺騙。
我終于明白,不是厲斯年不行,而是和我在一起“不行”。
我又想起他給厲思霏取名字時,那不假思索的“思霏”二字。
只覺得喉頭腥甜,猛地吐出大口的鮮血。
他這五十年一直在思念那個在外工作的白月光。
我該恨的,可到如今卻再也落不下一滴淚。
只是覺得自己這一生汲汲營營,臨了卻是滿目瘡痍,實在可悲。
還記得新婚當天夜里,我紅著臉對厲斯年表白心意:“爾爾辭晚,朝朝暮暮。”
如今我卻覺得“早知如此絆人心,不如當時不相逢。”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剛和厲斯年新婚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