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破產后,一朝淪為我的人體模特。我正惡意羞辱對方時,天空突然飄來一陣彈幕。【寶寶嘰里咕嚕在說什么?聽不懂,想親。】【嘻嘻,別看男主現在這么冷靜,實際唧唧早要爆炸啦!】【婳婳要是繼續油鹽不進,男主也...
隔天,我是被爸爸媽媽打電話喊回家的。
剛進門,我一眼就看見最中間的三層芒果蛋糕。
可還未來得及驚喜,就瞧見一邊白裙子的譚思思在對著他們撒嬌。
我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起來。
「婳婳,你和思思一天生日,我們給你辦生日順帶就喊了她一塊過來。」
媽媽笑著招呼:「思思每年生日都得大辦,家里人都習慣了,希望你不要怪媽媽。」
芒果蛋糕,精致可口,一看就是費心定制的。
我卻不是滋味。
譚思思很活潑,在餐桌上把家里大人哄得滿面紅光。
「許叔叔、許阿姨,這些年多虧有你們,是你們當了思思的保護盾,思思愛你們。」
爸爸媽媽則眼底濕潤地看著她:「說什么胡話,你和婳婳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
譚思思又開始哭哭啼啼。
三個人抱作一團,剩下一個我尷尬地坐在對面,格格不入得像個外人。
三個月前,我被爸爸媽媽認領回來。
從一開始的興奮激動到現在悲傷到不會流淚,只是彈指之間。
許家的人不敢說話,段家老太太是最先坐不住的。
段奶奶冷哼:「倒反天罡,你們比我這個老太太還糊涂,連自己家親閨女都不認得了嗎?」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段家畢竟家大業大,不知道哪天會突然翻身。
許家父母尷尬得面面相覷。
「怎么會……我們的親閨女當然是婳婳。」
「呵,親閨女是婳婳?」
段奶奶牽住我的手:「那你們怎么不記得婳婳芒果過敏?!」
一句話挑開他們的遮羞布。
一邊是從小到大悉心培養的,一邊是半道跑出來的,他們心中天平難免有偏移。
此刻,客廳一片沉默,譚思思一臉挑釁。
我心底酸澀得厲害。
【他爹的,這對父母更是滾開!嗚嗚嗚嗚,心疼女鵝。】
【左臉皮貼到右臉皮,一邊厚臉皮,一邊不要臉,一家子都降龍十八掌。】
【愛哭的孩子有糖吃,誰還不會哭了?婳婳,把咱之前看《忠犬八公》的哭勁拿出來,哭到他們心驚膽戰!】
其實,我早該明白的。
從一開始被認領回來,家里詭異的長沉默時,我就應該意識到了。
其實我的記憶沒有出錯,我不是丟失,而是被爸爸媽媽丟掉的。
五歲時,我說話結巴,腦子也笨,傳出去對他們天才夫婦的名聲不好。
于是在那個機場口,我再也沒有等到他們回來的身影。
可當他們再次找上我時,我卻又忍不住燃起一絲希望。
現實是殘酷的,他們尋我,不過是因為爺爺臨終前,毅然決然將所有的財產都留給流落在外的親孫女罷了。
我想哭,卻發現眼淚哭干了。
「爸、媽,承認不愛我真的沒有這么難。」
話音剛落,一巴掌狠狠地落在我的臉上。
媽媽滿臉怒容:「許婳,你怎么能這么說爸爸媽媽?」
眼淚再次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不過不再是因為他們的心狠了。
這次,真正打動我的,是彈幕七嘴八舌的安慰。
【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漂亮女鵝要一輩子明媚鮮活!】
【婳婳,不要聽,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他們不值得你的愛!】
【親愛的婳婳,你很好,非常好,千萬不要再傷心,咱們下一次哭要因為是幸福。】
我不知道這些人來自哪里,又是怎么樣以彈幕形式出現在我跟前。
可此刻的一字字一句句,砸進我心且無可媲美。
沒關系的。
沒有愛也沒關系,有錢也會很幸福。
爺爺給我留的全部財產,我不會給任何一個人。
當晚,我離開家,在外頭喝得酩酊大醉。
寒風卷著冬青枯枝嘩啦作響。
段裴司就是這樣冷不丁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剛從工地收工回來。
四目相對,我拉著人喝了幾瓶。
半晌,我扯扯唇角:「段裴司,我沒有家了……」
「真可笑,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青年沒說話,只是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來。
我驚叫:「做什么呢!」
「不是要回家嗎?」
段裴司語氣很鄭重:「許婳,我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