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錯愛一次是傻,重來還走舔狗的老路,那就是賤了。重來一世,如顧雪眠所愿,他會滾遠一點。徹底離開她!
滿室的溫馨,更映襯出謝宴辭的狼狽。
他盯著兩人不說話。
丈夫不在,和小叔子共處一室,兩個人坐在一張床上喂著粥,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不知會有多難聽。
似乎是也察覺到了自己做法不妥,顧雪眠難得主動解釋。
“昨天的雨太大,浩輝家房子塌了,還砸傷了他的手,他現在生著病,一個人難過,我就把他接了過來?!?/p>
昨夜暴雨,顧雪眠擔心惦記常浩輝難過,卻完全忘記自己老公還沒回家。
謝宴辭身上滴著水,悄無聲息在地上聚成一灘。
察覺到他的沉默,顧雪眠輕咳一聲,把手里的粥放到桌上,轉頭拿起軍裝外套。
“你們倆住家里,我去部隊和那幫新兵擠大通鋪。”
謝宴辭知道,顧雪眠只是怕他生氣吵鬧給她丟人,才退了一步。
但他已經不是那個滿心愛她的謝宴辭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面無表情開口:“沒事兒,你留下吧,哥哥現在身體不舒服,你是個女人,細心體貼,還會開吉普車,有急事方便照顧。”
“我去衛生所住,那有單人宿舍?!?/p>
他敷衍了兩句,顧雪眠就順勢沒走了。
謝宴辭壓下眼底的嘲諷,連身上的濕衣服都沒換,拿上自己東西就離開了。
日子又過了半月,期間,謝宴辭都沒回家打擾那兩人。
轉眼就到了國慶節。
改革開放后,祖國的建設發展越來越好。
大家的日子更有奔頭,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掛滿了紅旗和紅燈籠。
部隊也給家屬們準備了聚餐,謝宴辭這才又和顧雪眠碰了面。
常浩輝的老婆雖然懷孕了,但因為有事,還是沒回來,席上顧雪眠一直照顧著常浩輝。
“這芋頭排骨我記得你最愛吃,你嘗嘗。”
“喝點水,溫度剛好?!?/p>
“你現在感冒沒好,不能吃涼拌的黃花菜?!?/p>
顧雪眠熟悉常浩輝的口味,知道他愛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夾菜遞水,有求必應。
謝宴辭就坐在她身邊,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不知道的恐怕真會以為,她和常浩輝才是兩口子。
謝宴辭依舊什么都沒說,自顧自吃飯。
可桌上的一位心眼直的嬸子,卻大咧咧喊了出來:“顧營長這端茶倒水的,不知道還以為你和常浩輝是兩口子。”
“對了,我還聽說你把常浩輝這個小叔子接到家里照顧,把自己老公擠去宿舍住了,這事是真的嗎?”
飯桌上人多,常浩輝的臉頓時就掛不住。
他癟了癟嘴,一臉無奈:“我也不想打擾弟弟跟弟媳,但實在是我老婆不在家,房子又塌了,我的手也受了傷,要不是無處可去……”
他話鋒一轉,突然抬眼看向謝宴辭。
“宴辭,你要是不高興,要不我還是搬回去吧,房子塌了一半,也是能住的?!?/p>
謝宴辭還沒說話,顧雪眠就急了。
“胡說什么,房子塌了怎么能???你現在還生著病,要是出點兒什么事,等你老婆回來,我怎么跟她交代?”
說著,她轉頭看向謝宴辭,眼含警告。
“我們是一家人,相互幫襯是應該的。”
瞧瞧。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就已經被警告。
謝宴辭不動聲色地減去眼底情緒,再抬頭又變成了那副溫和平靜的樣子。
“你說得對?!?/p>
話落,有人小聲嘀咕:“顧營長老公可真大度,換我可不樂意。”
謝宴辭假裝沒聽見,繼續吃飯。
他不是大度,只是不在意了。
小插曲被揭過,飯桌上又恢復了一片熱鬧。
顧雪眠不知怎的,一直悶頭喝酒,眾人散伙時,她已酩酊大醉。
幾個熱心腸的女兵想著小別勝新婚,不顧謝宴辭阻攔,強行把人送到了他衛生所的小單間里。
顧雪眠本就長得高,一個人就霸占了他的鐵架子床。
入秋了,天涼。
謝宴辭本想幫她蓋個被子,卻在靠近時意外聽到一聲含糊的夢囈。
起初他還沒聽清,俯身湊到她嘴邊,“浩輝”二字,就這么猝不及防地闖入耳中。
謝宴辭直起身,平靜的望著酣睡的顧雪眠,心底再無一絲波瀾。
只輕輕說了一句:“顧雪眠,很快,你就自由了?!?/p>
謝宴辭轉身出門,在中藥房湊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早就去食堂領了早飯,他回宿舍時,顧雪眠已經醒了。
她正坐在床邊,桌上還擺著他買的火車票,一見他回來,就銳利質問:“你去首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