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四十年,丈夫的青梅成了寡婦。李華說她無兒無女,理應多幫她些,所以生日當天,我的丈夫和兒子都去陪了丈夫的白月光。后來我得了胃癌,他們卻以為我在裝病。六十多歲的我,毅然決然地選擇用余下生命報效祖國,他...
我沒再說話,只是走向書房,開始準備將來科研要用的東西。
不加今天,還有十四天。
只要再忍十四天,就能奔向屬于我的人生了。
遲到了整整四十多年的夢想,終于要奔我而來。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兒子的聲音。
“媽,我聽爸說你又跟他吵起來了?我去看了,張曼阿姨確實可憐,爸跟她真的沒什么,你也別太小心眼了。”
我打開門,李恩尷尬地將手放下。
“本來就只差一天而已,張姨胃癌早期,醫生說隨時可能發生病變,天天吃油膩的,會加重病情。不去你的又怕你生氣,這才想讓你跟她一起過的。”
我的目光落到李恩的手套上。
那是一雙黑色的毛線手套,手腕邊緣還有些沒收好的毛線頭,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
這么多年來,我白天工作,晚上學習,還要照顧家里。
這樣的毛線手套我給他織了無數雙。
從幼年時的滿心歡喜。
“謝謝媽媽?!?/p>
到后來的滿眼嫌棄。
“這種東西外面要多少有多少,不要在織了,帶出去我都嫌丟人?!?/p>
原來不是我織的手套丟人,而是織的人不對。
你看,張曼織的,他恨不得替他爸說服我時,都要帶著。
見我不說話,只是目光落在那雙手套上。
李恩有些心虛地將雙手往后藏了藏,不耐煩道:“媽,你都那么大把年紀了,還鬧什么?話我帶到了,你愛去不去。反正我跟爸過去,你別說我們沒給你過生日啊。”
看著眼前比我高了一個頭的兒子,恍惚間我總有種不真實感。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那時的他小小一只,會追著我喊媽媽。
會說。
媽媽最棒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滿臉的不耐煩。
我想說些什么,卻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算了?!?/p>
說完,我關上門,隔絕一切,繼續學習。
靜下心來后,日子似乎變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我生日當天。
而明天,就是張曼的生日。
我照例起來收拾房間,又做了一大桌子菜。
送走二人上班時,我依舊殘存幻想。
給二人發去了短信。
或許,心中總有那么一絲不甘。
在離開前的最后一個生日。
就當是好好道個別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直到時鐘走到十二點。
我看著滿滿一桌可口的飯菜,直到熱氣散盡,徹底變涼。
而我的心,也隨之一點,一點,隨著桌上的飯菜一起變涼。
胃在隱隱作痛。
我看著每年生日都會煮的甜湯,嘗了一口。
從前阿媽在時,每年生日她都會煮給我喝。
明明放了很多蜂蜜,明明是一樣的配方,為什么,為什么會變得這么苦呢?
原來,哪怕不是張曼的生日,他們依舊會有別的借口。
我有一點,想我阿媽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秒針在十二點整歸零。
一直到一點半。
門外傳來老公和兒子說笑的聲音。
打開門,看到桌上擺著的菜。
二人神色一頓。
不得不說,這倆人不愧是父子,就連生氣時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李恩臉沉了下去,礙于我是長輩,一言不發地進了房間。
李華沉著臉,三兩步走上前,一把將我準備了一天的菜掃到地上。
“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等明天跟張曼一起過,你今天做那么多菜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