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依舊寵溺,就好像她是他的唯一。可閨蜜暗中告訴她,沈仟白已經跟他的前未婚妻求婚了,他甚至把結婚的事情告訴了所有人。只瞞著她。
周舒云平靜回到劇院門口。
沈仟白和蔣雪漫已經恢復了正常社交距離,叫人看不出端倪。
她也假裝不知道,依舊站到沈仟白身邊:“夜深了,我們回飯店休息?”
這五年,她和沈仟白沒有買房子,一直住在和平飯店。
用沈仟白的話說,他們的根在京市,沒必要在滬市安家。
但實際上呢?
是他不想在滬市安家,還是不想和她在滬市安家?
周舒云分不清,現在也無意分清。
都不重要了。
卻聽蔣雪漫說:“舒云,拿得出來玩就別這么早回去了,我剛還跟仟白說去打牌呢,你也一起吧。”
三缺一。
沈仟白叫了個老搭子,周舒云跟著去了。
“清一色,胡了。”
“自摸,胡了。”
“碰!胡了。”
牌桌上,周舒云記牌算牌,贏得易如反掌,沈仟白大把的鈔票輸出去,也不惱,反而一直噙著笑,與有榮焉。
“跟周小姐打麻將,一世贏不了。”
老搭子愁眉苦臉抱怨著,碰掉了一顆麻將,周舒云彎腰去撿。
卻見桌下——
蔣雪漫脫了一只高跟鞋,***的腳隔著薄薄的西褲,在沈仟白大腿撩撥。
麻將硌的掌心生疼,她慌亂起身,險些碰到頭。
而沈仟白面色如常,眉宇間隱有笑意。
她的心亂了。
一晚慘敗,潰不成軍。
新一天的鐘聲敲響。
最后一局,蔣雪漫推倒麻將,宣告胡牌,成了最大的贏家,她朝輸得最多的沈仟白攤開掌心,巧笑嫣然。
“仟白,我贏了這么多,問你要個英國化妝品外貿訂單當彩頭不過分吧?”
聞言,周舒云頓時心里一緊,手中的麻將蹭得指腹生疼。
英國化妝品不是沈仟白簽下的單子,是她特別看好,自己聯系人,喝酒差點喝出胃出血換來的。
這些,沈仟白都清楚。
不說把這個單子拿給蔣雪漫會膈應自己,就憑化妝品單子的百萬利潤,沈仟白應該也不會松口吧?
他從不會拿利益開玩笑。
剛定了定心,就聽沈仟白慵懶承諾:“訂單而已,喜歡就拿去。”
輕描淡寫,卻驚雷一般擊潰周舒云的心。
一股濃重的失望涌上心頭,連空氣都讓她窒息。
她騰得起身往外走,椅子拖出刺耳長聲。
冬日的冷風撲在面上,她腦中才恢復了一絲清明。
正埋頭往前走,手腕卻霍地被人捉住,沈仟白彎著腰,歪頭瞧她的臉。
“吃醋了?之前還許愿說要離開我,現在卻鬧脾氣了,你什么時候也跟我玩口是心非的把戲了?”
“放心,你在我這兒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誰都比不過你。”
騙人。
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是他。
如果她真的比蔣雪漫重要,為什么他要娶蔣雪漫,不娶她?
可這些話到了嘴邊,周舒云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天上飄著小雪,霧一樣。
外灘大樓上閃著農歷過年的倒計時。
臘月二十九是除夕,現在已經到了臘月二十。
距離除夕,只剩9天。
距離她離開,也只剩9天。
周舒云一直沒再說話,沈仟白也默默陪著,一路把人送到了居住的和平飯店。
到門口,他卻停下,摸了摸周舒云的頭:“乖,你先進去休息,我還有事。”
周舒云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知道沈仟白要去見蔣雪漫,可她沒有阻止,也沒有阻止的資格和身份。
上輩子,她沒和他在一起,留了遺憾。
這輩子,她告白和他在一起,依舊沒機會和他白頭。
兩輩子都有遺憾,或許,她這個人注定就不該沉溺情愛吧。
正要進房間,卻見大堂經理迎了上來,手上捧著一個紫檀木匣,態度恭敬討好。
“周小姐,您回來了,這是沈總特意為您拍賣定制的紅寶石項鏈,剛送來飯店,想來應該是送您的禮物。”
說著,他打開木匣,黑絲絨襯墊上是重達361克拉的紅寶石。
周舒云喜歡古董飾品,沈仟白就滿世界搜羅,五年來,這種禮物數不勝數。
她沒多想,伸手去接,身側卻突然出現一只黑色羊皮手套,將盒子連同珠寶搶去一把關上。
周舒云扭頭,正對上不悅皺眉的沈仟白。
她瞬間明白過來,這條項鏈不是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