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回家屬院,遠遠的,楊芊語就看見站崗亭旁停著一輛軍用吉普車。而邵君曜就站在車邊。高大的男人身板挺直,穿著作戰(zhàn)服,留著短刺板寸,俊朗硬氣。邵首長的小兒子,整個漠河軍功第一的營長,冰山禁欲的氣質(zhì),單拎...
轟然一下,如同冰水澆頭,楊芊語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為什么我和小叔結(jié)婚,就是在害死孟慧雪?”
楊母目光閃爍,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難堪:“小雪她……她也喜歡君曜。”
“她本來就因為失去父親而抑郁,現(xiàn)在知道你們要結(jié)婚的消息,她的病就更重了!就算媽求你了,你別結(jié)這個婚,讓君曜去陪陪小雪,行嗎?”
楊芊語覺得無比荒謬:“小叔又不是心理醫(yī)生,孟慧雪發(fā)病,為什么要讓他去陪?”
“自從孟慧雪來到我們家,我就一直讓步,為什么我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你們就都要我犧牲?給了北大的名額還不夠,連丈夫也要我讓?”
楊母愧疚別開眼,嘴上卻依舊說:“小雪的病真的很嚴重,她一直在自殘!”
“媽媽答應你,只要她病情好轉(zhuǎn),等她去了北大,就讓君曜回來跟你結(jié)婚好不好?”
楊芊語只覺得心頭又被捅了一刀。
她雖然已經(jīng)不打算和邵君曜結(jié)婚了,可現(xiàn)在,她就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還不等她緩過來,門外就又沖進來一人。
是她的父親,高大的男人一開口就是訓罵:“楊芊語,你能不能大度一點!我們是一家人,你難道要逼小雪去死嗎?”
“你可別忘了,你欠小雪一條命!”
欠,又是欠。
楊芊語死死盯著眼前兩位逼自己的血脈親人,指尖狠狠掐緊手心,一字一句——
“我欠孟家的命,這些年還沒有還清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還清?是不是要我去死才行?”
話音未落,邵君曜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上前按住楊芊語的肩膀:“你冷靜一點,沒有人說不結(jié)婚了,只是延后而已。”
“小雪這一次真的病的很嚴重,你是她姐姐,難道能看著她痛苦嗎?”
哪怕已經(jīng)決定放下邵君曜,半個月后就離開。
這一刻,楊芊語還是不自覺用力握緊了手。
她再一次被拋棄了,被所有人拋棄,包括曾經(jīng)唯一庇護她的邵君曜。
一陣心絞逼得她難以呼吸,半晌,楊芊語終究是松開了手悲涼呢喃:“好,我同意延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正好,她沒打算讓出北大名額,也不打算和邵君曜結(jié)婚。
孟慧雪想要邵君曜,那就拿去。
三人得到她的回答,就忙不迭離去。
楊芊語看著他們的背影,好一會兒后,她走到鏡子前,拿起剪刀將自己蓄了好幾年的及腰長發(fā),親手剪掉。
然后她去了邵家,懇請邵老首長帶著她訓練。
國防大學需要的不僅是知識,還有強健的體魄。
而訓練,也能讓她暫時忘掉父母和邵君曜帶來的難過。
三天后。
楊芊語正綁著沙袋繞著大院跑步,邵君曜突然找來。
他打量了她一眼,就詫異走來:“怎么把頭發(fā)剪了?”
楊芊語停下,隨便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搪塞道:“天熱,這樣涼快。”
這話說得通。
但邵君曜莫名地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總感覺楊芊語變了很多,最近不纏著他了,那天說延遲結(jié)婚,她也沒有鬧。
他皺了皺眉,最后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么多天你怎么都沒去看過小雪,你就不關(guān)心她嗎?”
聽到這話,楊芊語沒忍住,輕輕扯了下嘴角:“這些天你和我爸媽不都在陪她嗎?還需要我陪嗎?”
邵君曜眉心更緊,還想說什么時,他瞥到一旁的石桌上放著本冊子——
國防大學期刊閱讀。
“國防大學?你看這個學校的介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