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令薇,你到底知不知錯!”一聲中氣十足的男性怒吼,夾雜著皮鞭落在后背的痛,讓褚令薇瞬間被疼醒。睜開眼,正想罵一句誰敢對她動手,突然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這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一排紅燭明亮,兩旁跪滿...
“薇兒……為父剛剛有些沖動,冤枉了你……”
“爹!”這次輪到褚令薇打斷了他的話,眼眶瞬間通紅,聲音帶了滿滿的委屈,“縱使女兒以前不懂事,但是您的教導我并不敢忘,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做下如此荒唐之事,傳出去,您該如何做人?”
“女兒就是再傻,也不可能連累您的,可是您……剛才于女兒半分信任都沒有,連聽我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就動手打我……”
褚令薇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淚珠吧嗒吧嗒的掉。
她是真哭,一是后背的傷疼的忍不住。
二是這傷受都受了,就要受的值些。
原身以前荒謬,已經寒了褚震的心,父女二人關系冷淡,所以她索性借著這次受傷賣賣慘,更多的引起他的愧疚,以助于修復父女二人的關系。
只是她大概沒想到,原身真的挺弱的,她哭著哭著,竟然暈了過去。
昏迷之際,只見褚震著急奔來,他身后的謝瑾煦也緊隨其后,那雙看似關心擔憂的眸子里,藏著深不見底的涼薄淡漠……
……
將將夏初,空氣里浮動著絲絲熱意,褚令薇踢了踢被子,打算繼續睡。
可是一翻身,后背就火燒火燎的,疼的她睜開眼。
入目是鵝黃的錦被,絲滑的綢衣,八角香爐里里飄著縷縷白煙,紅色簾帳被風吹得輕輕浮動,中間墜的水晶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愣了會兒,褚令薇才想起來,哦,自己穿書了,穿到了《寒門仕子的逆襲之路》里。
頭還是有些疼,但是想起昨夜,就更疼。
即便她昨夜改了劇情,沒有像原著那樣把謝瑾煦罵的狗血淋頭,但也博不了任何好感。
因為走到這一步,就已經代表謝瑾煦經過了洞房掌摑,祠堂罰跪,花園挨打,當眾辱罵,等等一系列羞辱,然后現在已經內心暗搓搓的盤算怎么弄死她了。
原著寫的此事過后,不出三個月,她就該嘎了。
三個月啊,何其短暫。
她該怎么打消他的殺心啊!
正悲催著,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道低沉溫潤的男聲,“如畫姑娘,郡主身體怎么樣了?”
如畫輕嗤,“怎么樣謝大人不清楚嗎?何必在假惺惺來慰問!”
謝瑾煦沒有生氣,聲音一如既往,“如畫姑娘的話,下官聽不明白,不過昨夜,確實是下官保護不力,讓郡主受傷,下官也很是自責……”
如畫不客氣打斷,“謝大人無需與我一個婢女解釋什么,再說到底是不是保護不力,我們郡主醒來后自有判斷,今日還請大人回吧,莫要擾了我們郡主休息。”
二人爭執的聲音將褚令薇悲催的思緒拉了回來。
雖然知道謝瑾煦的探望不過是走個過場,原身有底氣將他直接轟走,但是她不能啊,畢竟這位才是氣運之子。
“如畫,讓他進來吧。”
如畫這才不情不愿的打開了門,然后直奔她身邊,小心的將她扶起,“郡主,您終于醒了,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褚令薇搖頭。
謝瑾煦隨后進來,一襲官服,挺拔如松。
昨夜場面混亂,褚令薇并未仔細打量他的容顏,今日陽光明媚,倒是照的容貌清晰。
無疑他是個俊美的男子,且身上有一種極為溫雅的氣度,如一塊歷經無數歲月沉淀的美玉,令人想去親近。
褚令薇心想,出身貧寒,卻天生玉骨,難怪能忍常人不能忍。
謝瑾煦是第二次踏足她的臥房,并沒有多看,面帶關切道:“郡主金枝玉葉,不能有所閃失,太醫院的王太醫今日不當值,下官這就去將人請來。”
褚令薇知道人就是說說,懶得折騰,“不用了,一點小傷,不用驚動王太醫。”
如畫插嘴,“這還小傷呢,您都暈過去了,都怪他,您不知道這次都是……”
“如畫,”褚令薇打斷了她,聲音輕輕的,卻帶著不容置喙,“給謝大人沏杯茶去吧。”
如畫咬唇,知道郡主是支走她,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退下去之前還給謝瑾煦惡狠狠的使了個眼色。
褚令薇扶額,“大人,坐吧。”
謝長立在珠簾之后,“下官不敢坐,昨夜是下官沒有保護好郡主,今日特來請罪。”
褚令薇雖然很想博得好感,打消男主的殺心,但是卻不能冒進。
一是性格忽然轉變會讓人起疑,再者,謝瑾煦本身也就多疑。
于是用著原身的語調,淡淡道:“昨夜你奮不顧身替本郡主挨了一鞭,該是本郡主謝謝大人才是,大人何罪之有?”
“保護郡主本是下官的本分,不敢言謝,但是昨夜下官保護不力,害郡主受傷,自責不已,所以特送來好友調制的舒痕膏。”
說著,他從袖口掏出一個圓白的小罐子,“此藥不敢說名貴,但是對疤痕效果愈合極好,望郡主不要嫌棄。”
褚令薇在內心嘖了一聲,說是請罪,但是態度沒有半分軟意,依照原身的性子會以為他來看笑話。
說是送藥,卻偏偏不是傷藥,而是去疤痕的。
原身極其愛美,這疤痕到底為何而來,她又不傻,若是聽到這番話怕是又控制不住要動手。
這樣好不容易昨夜在褚震那里贏得愧疚又會消散。
她不動聲色,“大人一番美意,本郡主怎么會嫌棄。”
使了個眼色,立在一旁的小婢女伸手接過來。
“說起來,昨夜大人也受了傷,不知可否要緊?”
“下官皮糙肉厚,不過一道鞭子,算不得什么,倒是郡主,暫時需得仔細將養著,有什么需要,盡管跟下官開口。”
“嗯。”
短暫的寒暄后,如畫適時沏茶進來。
謝瑾煦這才坐了下去,看似隨意道:“郡主可知,您昨夜到底召的是何人?”
褚令薇眉心一跳。
昨夜那番說辭騙騙褚震還行,但是謝瑾煦,肯定心知肚明。
不知他現在提起到底何意,褚令薇就繼續裝糊涂,“不就是兩個戲子嗎?”
謝瑾煦直接挑明,“不是戲子,那二人是天香樓的頭牌小倌。”
“什么?”褚令薇故作詫異,“難怪,難怪昨夜父親如此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