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時間蒸餾師,也是生命收割者。三月的一天,陰有小雨。有人約我去做筆交易。路過一處命案現場,千年未失手的我,竟被人設計,抓進了官府。比這更荒唐的是,前來保釋我的人,居然是我的死對頭,宋新。
我是時間蒸餾師,也是生命收割者。
這世上總有活不下去的人,想盡辦法把生命中的剩余【時間】賣給我,只為換一粒后悔藥。
我研制的后悔藥,可慰平生噬心痛。
只要藥丸下肚,那些人會在幻境里彌補人生遺憾,滿足的就此死去。
而我則拿走【時間】,賣給需要續命的有緣人,順便從那人身上取個【后悔藥】的藥引。
如此循環往復,千年無波。
我只需要避開官府。
因為在朝廷看來,我的買賣有違天道,實屬犯罪。
【時間】的買賣雙方都與我簽有契約。若違反,后果他們承擔不起。
賣時間的人,與我簽有生死協議。自愿為一顆后悔藥結束痛苦的生命,把剩余時間交給我。 他們死時,我都在場,沒有泄密的可能。
買時間的人,若敢把素問醫館的事情透露出半個字,他買去的時間全部消失。會自動回到我這里。
如此嚴謹的流程,千年來,我從未失過手。
我閉目探查了一下時間庫存,賬本流水上并沒有多出莊慶年的那一筆。
他沒有出賣我。
莊慶年的尸體果然有問題。
或者說,這人可能不是莊慶年。
停尸柜里抽出來的尸體還冒著寒氣。
我用掌心探查脖子左側,動脈處并未顯示我的閻王印。
不可能。
難道他帶了人皮面具?
我貼近尸體,想看他耳后有沒有人皮面具的特殊痕跡。
宋新伸手擋在我面前:“惡心。我來。”
他的手指在空中劃了個符,頃刻間,金光閃爍,符箓蓋到莊慶年的臉上。
等了有一分多鐘,莊慶年的臉沒有任何變化。
我瞥向宋新,他并未有絲毫尷尬,篤定道:“沒變化說明這人沒易容,就是莊慶年。”
“不對,他不是。蓋上我的閻王印,死也不會消失。”
宋新聽到“我的閻王印”這幾個字,氣得直揉額角。
順了幾口大氣,才開口提醒我:“也許還有一種可能,此人是莊慶年的同胞兄弟。”
我剛要反駁他,外面響起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宋新抓住的手:“走,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