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夏,漠河軍區第一高中。“提高一分,干掉千人!”“進清華,與主席總理稱兄道弟;入北大,同大家巨匠論道談經”陸寄淮看著窗外墻上漆紅的標語,再一次確定他真的重生回到了高考結束后的第10天。耳邊傳來...
姜老爺子微愣住,目光略過阮冬陽,擔憂看向陸寄淮。
陸寄淮依舊笑著站在原地,實際上卻因為姜爺爺的關心酸了鼻子。
姜爺爺是這世界上唯一不分對錯都挺他,對他好的人。
可惜,他上輩子沉溺情愛,辜負了他的愛國教導。
煙花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中結束。
姜姒妗率先打破僵持:“還有一件事,爸,我打算和寄淮……”
知道她是要說結婚的事,陸寄淮立刻打斷了她:“姜爺爺,您一路奔波也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我明天再來陪您聊天。”
姜姒妗皺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姜老爺子點點頭:“還是小寄淮心疼人,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來找爺爺。”
陸寄淮答應下來。
待姜老爺子離開,姜姒妗才把陸寄淮拉去一邊問:“你為什么不讓我說,我們要結婚的事?”
因為我們不會結婚了。
陸寄淮看著她黑漆的雙眼,在心里回答。
沉默片刻,他才說:“老人家晚上血壓都會有點高,我怕姜爺爺接受不了暈過去,還是慢慢來吧。”
“等我找個機會,我來跟姜爺爺說吧。”
姜姒妗沉思須臾,點了下頭:“好,那你記得早點說,畢竟還要辦婚禮。”
話音未落,身后突然響起阮冬陽的驚問:“你們要辦婚禮?你們要結婚?!”
陸寄淮用和姜姒妗結婚作為交換條件,把北大的名額讓給阮冬陽這件事,陸家人都還不知道。
阮冬陽臉色變得很難看。
陸父陸母看到,慌忙沖過來:“冬陽,你怎么了?”
阮冬陽指著陸寄淮,捂著心口喘不上氣:“爸,媽,哥哥……哥哥要和小姨結婚!”
說完這句話,他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陸父陸母錯愕地看了陸寄淮一眼,但來不及說什么,滿眼都是暈倒的阮冬陽:“冬陽?冬陽!”
一向冷靜的姜姒妗也露出慌張的目光:“快,抱上車,現在就去醫院!”
很快,三人帶著阮冬陽上了車離開。
只有陸寄淮被拋下,站在車尾卷起的沙塵中。
只要對上阮冬陽,他好像沒有任何勝算。
愣了很久后,他淋著雪迎著冷風,一個人慢慢走回了軍屬大院。
回到家,他失魂落魄地碰倒了一個盒子。
盒子里的幾百封信撒了一地,每一封上面都寫著“致姒妗”。
從被姜姒妗接到姜家之后,陸寄淮就在朝夕相處間愛上了這個對自己唯一溫柔卻又大不了幾歲的“小姨”。
那時候,姜姒妗對他是真的太好。
有次高燒,她在外地執行任務,回來后看見滿臉通紅的他,她抱著他——
“病成這樣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只要打電話,無論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會回來陪你……”
那一刻,陸寄淮被父母忽視的傷心,被深深地彌補。
可半年前,他和姜姒妗表白,卻被她冷漠斥責:“陸寄淮,我是你小姨!”
“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才會讓你有這樣的心思。”
后來她幾個月沒有回來過,他又成了沒人疼沒人愛的那個。
直到他被保送北大,姜姒妗卻主動說可以和他結婚,只要他把名額讓給阮冬陽……
上輩子他就該明白的——強要來的東西,終究不屬于自己。
陸寄淮低頭緩緩撿起情書,將一封封“致姒妗”的情書,刺啦一下全部撕碎,然后丟進垃圾桶。
他要親手斬斷和她的所有關系。
“姜姒妗,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著和你結婚,也不會再糾纏你。”
這一夜,陸寄淮睡得并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房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打開門,一向優雅的母親神色焦灼沖了進來,一把抓住陸寄淮的手:。
“寄淮,你取消和姒妗的婚禮行不行?冬陽因為這件事得了抑郁癥,你要結婚就是在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