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拉來了一車***,娘塞給我十兩銀子,讓我去買一個回家干活。我看著鐵籠里,一身鞭痕,清冷傲氣的黎熠,愣了愣神。我知道他將來會沉冤昭雪,擺脫罪奴之身,也知道他后來會平步青云,娶我做正頭娘子。卻還是伸手,...
第二天清早,我猛地睜開眼睛。
秦回不會跑了吧?
我急忙下床,奪門而出。
卻見院子里,陽光正好,秦回正安靜地攪著染料,鬢發隨風而動,粗布衣衫,不掩軒昂之姿。
看到我出來,他停下手,頷首道:“小姐。”
“啊哈哈,早上好!”
我撓撓頭,灰溜溜地回房梳洗去了。
也是,他怎么可能跑呢?我一定是睡傻了。
早飯過后,我帶著秦回去曬場晾布。
我們這一條街的幾個染坊,共用一個曬場,我到時,恰看到花顏正在晾布。
黎熠會不會也在?
我猶豫片刻,沒有和花顏打招呼,從一旁繞了過去。
曬場很大,我專心晾著布,很快和秦回走散,一個人忙碌在翻飛的布料叢中。
大風忽起,手中的布料被吹飛,我急忙去撿,另一只手卻先我一步撿了起來。
“小秋!”
他看著我,目中閃過一絲驚喜。
竟是黎熠。果然,他會跟著花顏一起來的。
我鎮定片刻,奪回布料。
“你是何人?”
他怔了怔:“我……我是花顏的家奴,我叫黎熠。”
“那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是方才,花顏告訴我的。”
“哦。”
我不想和他多說話,自顧自將布料搭上竹竿,冷淡道,“你既是花顏的家奴,那便去幫花顏干活,不要同我說話了。”
“已經忙完了。”
他看了看我,猶豫片刻,伸手來幫忙,“小秋姑娘,我來幫你吧……”
“不用!”
我扯回布料,義正詞嚴地告訴他,“誰買了你,便去給做事,我不占別人家的便宜。”
他的手僵在半空,眸底浮起一絲難過:“小秋……”
恰此時,花顏找了過來。
“黎熠!原來你在這里!”
花顏跑過來,瞧見我,得意笑道,“小秋,忙著呢?聽說你昨日也買了個***,在哪兒呢?讓我看看,可比得上我的?”
“花顏,你說什么呢?”黎熠蹙了蹙眉。
花顏見他神色不悅,連忙閉了嘴,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她同我一樣,也是個極好色的,卻不知,色字頭上一把刀,越是好看的男人,心越黑。
我掃了一眼黎熠,淺笑:“你買的***,的確長得很好看。”
黎熠眼眸亮了亮,朝我看來。
我話鋒一轉:“若是治好了,賣去春風館,一定能賺不少錢。”
“春風……館……”他一怔,神色十分難堪,劇烈地咳嗽起來。
“黎熠!你怎么樣?你還好嗎?”
花顏氣壞了,直罵我,“李秋云,你有病吧!你怎么平白無故侮辱人!”
我撇了撇嘴:“他都淪為***了,還怕侮辱啊。”
“你,你壞!”
我懶得和他們糾纏,抱著竹筐轉身走掉。
卻正好撞見秦回。
我愣了愣,對他道:“秦回,走,咱們去樓上晾。”
他并未言語,抱著裝滿濕布料的大竹筐,默默與我并行。
走了兩步,我悄聲道:“秦回,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只是針對他一個人,不是看不起***……”
“我明白。”
他微微抿唇,神色溫和,“小姐沒有那個意思,我也不會那樣想。”
“對,你明白就好。”
他人可真好啊。
我偷偷感嘆,抱著竹筐上樓。
我的竹筐要小一些,卻還是有點遮擋視線,不得不扭著頭看樓梯。
正要踏上去,卻忽覺身子一輕。
秦回把我扛了起來。 他一手抱著沉重的竹筐,一手扛著我,信步踏上樓梯。
我坐在他肩頭,嚇得不輕:“哎呀,秦回,你快放我下來!”
他走得四平八穩,抿唇淺笑:“小姐放心,秦回有的是力氣。”
我只好安靜下來,乖乖坐好,直到他爬上樓,將我穩穩放下。
我紅著臉,偷瞄了他一眼,發覺他好像比昨日還英俊了些似的。
“謝謝。”我嘟囔了一句,連忙跑開,手忙腳亂地晾布料。
不行不行,越好看的男人,心越黑,我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還是嫁水星哥吧,他丑,他沒有壞心眼。
我一直心慌意亂的,也就沒有發現,樓下,黎熠看著秦回抱我上樓,攥著拳,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