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倪夢安相戀兩年,既是戀人也是工作伙伴。我曾籍籍無名,被污蔑抄襲時,只有她為我說話并幫我澄清,鼓勵我終會被看見。后來我的書爆火,她卻態度大變,對我的創作貶得一文不值。我很困惑,直到發現她只是不想我脫...
和倪夢安相戀兩年,我們是戀人,更是工作伙伴。
我很愛她也很信任她。
因為我被污蔑抄襲時,只有她為我說話。
那時候她是小說公司合伙人,我只是籍籍無名的小作者。
對作者而言,被指抄襲是一種恥辱。
我灰心喪氣的時候,是她幫我澄清,是她鼓勵我:
“天宇,我相信你,你有才華,終有一日你會被看見的。”
后來我的書爆火,她對我的態度卻變了。
我用心完成的創作,被她貶得一文不值。
“這個情節我說了不能這么寫,你不覺得很沒有感情嗎?”
“還有你這個男主人設,前后根本就是矛盾的嘛!”
后來我才知道,她只是不希望我脫離她的掌控。
從始至終,我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陷阱......
1
我把新寫的小說開頭發給倪夢安。
沒幾分鐘,書房的門便被推開,她皺著眉頭走進來:“怎么又寫驚悚懸疑了?”
我看向她:“寫來寫去,還是覺得懸疑更順手。”
“我不是說了嗎?現在驚悚懸疑已經沒市場了,你要寫讀者愛看的東西,你的文要有情緒、有沖突才行!”
倪夢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和怒意。
她站在我的書桌面前,打開小說軟件的熱門榜單放在我面前。
“上次我讓你去看榜單上的書,你都沒看是不是?”
“現在這些都是當下爆火的題材,你要是聽我的,早就賺的盆滿缽滿了。”
我瞟了一眼榜單上的那些書名,不自覺的皺眉:“我擅長的就是懸疑,那種文我寫不來。”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一年,我開始覺得心累。
倪夢安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中有著無奈:“天宇,如果你一點都不愿意迎合市場,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你和我們公司的合同只簽到這個月月底,就一周的時間了,以你現在的成績,我也沒辦法幫你續約。”
我沉默著沒說話。
倪夢安繞過桌子走到我身后,從后面摟住我的脖子。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情緒低落,她克制著自己的脾氣,溫柔的安撫我:“天宇,我能夠理解你。”
“我知道你喜歡寫懸疑,我不是不支持你。”
“但你之前寫的這幾本書,我都幫你拿去試過的呀,只不過網站覺得不符合讀者喜好,不給你過稿,那就就沒辦法簽約。”
“還有實體書出版社那邊,他們也因為沒有網絡讀者數據,無法確定后續售賣情況,也不肯給你出版。”
“這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也理解一下我嘛?”
倪夢安的話讓我抓著鼠標的手收緊了許多。
她的聲音再度響起:“再說了,你這半年不是在試著寫別的題材了嗎?其實只要你肯學,你肯定能成功的。”
我看著面前書桌上的手稿,低垂著眉眼。
倪夢安灼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耳畔,聲音帶著誘導:
“你相信我嘛,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是為你好,我總不可能害你的對不對?”
這時,倪夢安的手機上忽然彈出一條消息:
【寶貝,今晚八點,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見不散。】
這時,桌上擺著手機的地方忽然一空。
倪夢安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機拿了回去,緊緊攥在手中。
我看向她,清晰的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心虛,轉瞬即逝。
不過片刻短短一秒的時間,她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我和一個作者有約,要好好聊聊她的新稿子,今晚不回來了,不用等我。”
說完,倪夢安在我唇邊落下一吻,然后轉身離開,沒有片刻停留。
我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收緊。
也就是這時,我收到了酒店訂房的信息。
【尊敬的凌先生,您在藝選酒店的大床房已經預定成功,請報手機號辦理入住。】
看著手機上的信息,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溢出一抹自嘲的笑。
我是有多蠢,才會被這樣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因為需要安靜的環境構思,加上比較社恐,所以我很少出門。
但倪夢安不同,她作為老板,每天都會去公司處理工作。
而且她時不時會約作者見面,臨時出門的情況也常有。
以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什么。
可現在不一樣了......
我跟著倪夢安出了門。
2
坐在車上,看著前車迅速往前行駛,我似乎能夠感受到她的急切。
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前不久聽到的話。
五天前,因為寫作題材的原因我和倪夢安大吵一架。
吵完架后她去了客房,而我失眠了。
凌晨兩點,我準備起床倒口水喝。
可才走到門邊,卻聽到了倪夢安在客廳打電話的聲音:“林飛白,你急什么呀?我遲早都會嫁給你的。”
“現在不是特殊時期嘛,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嘛?”
“好好好,我很快就找個借口和他分開......”
那一瞬間,我渾身僵硬。
我緊緊攥著門把手,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聽著她的聲音。
“你放心,那個蠢貨只知道埋頭寫小說,根本不關注我在干什么,他不會發現的。”
“你什么時候來海市?我想你了,我想見你......”
“當然了,他那個書呆子有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要不是他寫的書能賺點錢,你以為我會搭理他?”
彼時,聽到那些貶低厭惡的話語,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在一起兩年,倪夢安除了和我爭論寫作題材的時候會發脾氣以外。
其他時候,她對我一直十分溫柔體貼,生活中也很細心。
在我為數不多的兩個朋友眼中,她是個模范女友。
可倪夢安劈腿了......
我收回思緒,看著她把車開進了一個高檔小區里面,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之后我才跟了進去。
聯排別墅門前,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他穿著一身休閑裝,雙手插兜站在門口。
“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倪夢安一停好車便飛撲進他的懷里:“飛白!”
她靠在林飛白懷中,語氣嬌嗔道:“你還說呢,你剛剛發那條信息差點就讓凌天宇看到了。”
“看到又怎么了?你不是說了要和他分手嗎?”林飛白皺著眉頭:“難不成你還想拖著?”
“你看你,一說起這件事就又要生氣。”
倪夢安挽著他的手臂,踮起腳去吻他,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曖昧至極。
她摟著林飛白的脖子,溫柔的哄他:“你現在這么火,總不能沒有新的東西吧......”
在海市生活了三年,我從來沒有覺得海市的天這么冷過。
整個人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都冷得發顫。
那兩個人的抵死纏綿我沒辦法繼續看下去,于是轉身離開。
出了小區重新回到車里,我才覺得自己的身體逐漸回溫。
我迷茫的看著眼前熱鬧的街道,不受控制的想起我和倪夢安之間的點點滴滴。
3
從學生時代開始,我就喜歡寫小說,尤其是懸疑。
起初,我只在微博發布了一篇懸疑短故事。
但很快,那個博文火了,很多讀者鼓勵我寫長篇。
沒多久,就有好幾個網站編輯向我拋來橄欖枝,倪夢安和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她和人合伙開了小說公司,因為剛開,規模不大,倪夢安自己也兼任編輯。
她也是那時候找我的編輯之一。
多次交涉后,那本書我最終簽給了一個更大的網站。
倪夢安沒有放棄,好多次約我吃飯聊故事,漸漸的,我們成了朋友。
后來,我寫了一個新的故事,卻在剛發出的時候就被指抄襲。
彼時我深陷輿論風波,只有倪夢安站出來為我說話。
她鼓勵我:“天宇,我相信你,你是一個有才華的人,終有一日你會被看見的。”
再后來,我們在一起了,我和她所在的公司簽了兩年的合同。
這期間,我所有的小說稿件都由公司全權代理,去投稿、簽約、出版,而我只需要寫稿子,拿后續的分成就行。
第一年我寫了四本懸疑,可沒有一本成功簽約。
第二年,倪夢安開始讓我嘗試新的風格,盡管我根本寫不出來......
我們開始越來越多的爭吵,到后來,只剩她一個人的輸出。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卻從沒有懷疑過我們之間的感情。
***驟然響起,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看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立刻接起:
“喂,蔣哥,你看了嗎?我這本書怎么樣?”
電話那頭的人是我第一本書簽約的編輯。
他叫蔣震,是國內最大小說網站的男頻編輯組長。
以前被倪夢安否定時,我只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總覺得她作為一個編輯,她的判斷都是對的。
可那天晚上,聽到她的那番話之后,我忽然開始懷疑一件事。
我在她眼里那么不堪,那么愚蠢,乃至于我寫的稿子,都被她貶低得一文不值。
那這兩年,我的書她真的有認真看過嗎?她真的有拿去投稿嗎?
我寫的書,真的有她說的那么差嗎?
如果懸疑已經過時,如果我的書質量那么差,那為什么......為什么我兩年前的那本書爆火,至今仍有很高的話題度?
為什么我兩年前的那本懸疑不僅出版了,還賣出了影視版權?
下一秒,蔣震的話像一道雷,憑空劈下,將我整個人都震得支離破碎:
“天宇,你給我發的這本書,早就已經出版了啊。”
“這本書非常火,之前在各個網站都有做投放,連續三個月都是懸疑榜的第一名。”
“不僅賣了有聲版權,實體書都已經賣了十多萬本了,你不知道嗎?”
我坐在車里,卻覺得自己像是瞬間掉進了沒有底的深淵。
眼前的一切像是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黑白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張了張嘴,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本書是我的原創,每一個字都是我自己寫的。”
“我對接的編輯和我說,不符合網站用戶的喜好,所以沒有過稿,你方便告訴我,這本書的作者叫什么名字嗎?”
蔣哥似乎也愣住了,好半天才開口:“是個男作者,叫林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