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鴻熙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今天來開會的首長,全都看見喬巧燕被你推倒在地上。”“按照樊律,你不僅要被記處分,還要三千字檢討,在軍區(qū)的晨會上念。”“青梧,你別讓我為難。”
樊鴻熙劍眉緊緊皺著,聲音里更是壓不住的怒氣:“你什么意思?”
“剛剛你說同意這么被處理,現(xiàn)在又拿領(lǐng)證來鬧?”
哪怕是已經(jīng)決定離開,陶青梧還是被他指責(zé)的語氣刺到。
她張了張唇,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自證:“我沒鬧,我是真的覺得,我們領(lǐng)證的事情該再等等。”
“而且我們之間的這個狀態(tài),也不適合領(lǐng)證。”
說完,陶青梧無視樊鴻熙錯愕的眼神,繞過他往大院家屬房走。
結(jié)果一進(jìn)家門。
就看見喬巧燕穿著樊鴻熙的軍裝襯衫,從樊鴻熙的房間里出來。
四目相對,喬巧燕眼里的挑釁溢出來:“姐姐回來了,正好把我的臟衣服洗了。”
她自然而然就把陶青梧當(dāng)成保姆來使喚。
全然忘了,當(dāng)初她懷著三個月的孕在街頭流浪,是陶青梧把她撞上,把她接回家來照顧。
陶青梧想起自己前世慘死,看向喬巧燕的眼里都有了恨意。
她的話還在唇邊沒說出口,背后就傳來樊鴻熙著急緊張的問詢聲。
“巧燕?醫(yī)生不是讓你在床上休息嗎,怎么下來了。”
而喬巧燕一改之前的囂張,難為情地低著頭:“鴻熙哥,我的衣服弄臟了……”
樊鴻熙越過陶青梧,連忙扶著喬巧燕坐下:“放一邊等你姐姐洗就好,你懷著孕,萬一再動了胎氣怎么辦。”
喬巧燕搖搖頭,擺出一副懂事的模樣:“那謝謝姐姐,等我生完孩子,一定會多幫姐姐分擔(dān)。”
他們一唱一和,儼然只把陶青梧當(dāng)成一個保姆……
而上輩子,喬巧燕就是用這種當(dāng)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手段迷惑了樊鴻熙。
可要是樊鴻熙的心不動搖,喬巧燕真的能迷惑他嗎?
霍鴻熙究竟是被迷惑還是主動沉溺,他自己心里清楚……
陶青梧的心像是被尖針狠刺。
她自嘲勾了勾唇角:“樊鴻熙,喬巧燕懷孕期間的衣服,全部都是我洗的。”
“從今天起我要搬到通訊室的宿舍去住,如果你心疼她,以后就麻煩你自己幫她洗。”
反正還有七天,她就要離開北京,加入803保密處了。
早點(diǎn)搬,也早點(diǎn)斷了念想。
聽到她要搬走,樊鴻熙的聲色一瞬冷了下去:“先是不領(lǐng)證了,現(xiàn)在又是搬走,就因?yàn)樽屇銕兔ο磦€衣服?”
“姐姐……是不是因?yàn)槲掖┙惴虻囊路闵鷼饬恕!眴糖裳嘁挥醚蹨I示弱一邊道歉,“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把姐夫的衣服脫下來……”
樊鴻熙連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急聲制止:“你把衣服穿好!”
再看向陶青梧時,他的眼里只剩下失望:“青梧……衣服是我讓喬巧燕同志穿的,她現(xiàn)在肚子大了,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
“你明天帶她去買件合身的,她就不會再穿我的舊衣服了。”
陶青梧呼吸一滯,扣緊了身側(cè)綠色的軍裝:“樊鴻熙,你是不是忘了,自從喬巧燕進(jìn)了咱們家以后,我的布票就全拿來給她扯衣服了。”
而且今天從走進(jìn)家門,她就說了兩句話,卻處處都成了她的不是。
樊鴻熙喉頭一哽,過了會才說:“巧燕的肚子每天都在變化……而且你剛剛不也答應(yīng)了向她道歉,正好再給她買兩身。”
從始至終,他都惦記著喬巧燕。
甚至沒問過一句,陶青梧要是住進(jìn)了通訊室的宿舍,會不會冷,會不會有輻射。
才平復(fù)的悲涼再次涌上。
陶青梧苦澀滾了滾喉,只想快點(diǎn)結(jié)束這沒有意義的糾纏。
“道歉的事情,等到下周五晨會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后,她一刻也沒停留,丟下句:“通訊室還有工作。”然后急匆匆進(jìn)了房門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牙刷的搪瓷杯,牙刷、薄被、全部放進(jìn)小皮箱里,陶青梧提著箱子就要走。
出門時卻被樊鴻熙拽住了胳膊,他語氣焦急:“你為什么著急搬走,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陶青梧心口發(fā)滯,下意識反問:“你什么意思?”
樊鴻熙眼里閃過猶疑,而后壓低聲音:“今天中午我?guī)糖裳嗤救メt(yī)院檢查,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說她身上有很多淤青的痕跡,可能遭受過虐待。”
“青梧,你和我說實(shí)話,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經(jīng)常欺負(fù),或者虐待喬巧燕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