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在養老院工作的點點滴滴，心里一陣酸楚。
每次下夜班，我還要去照顧住院的妹妹。
就算累得站不穩，小雅也從沒說過一句關心的話。
院里規定護工不能收禮物，她連個便利店的飯團都沒給過我。
可現在，她對阿杰卻體貼入微，噓寒問暖。阿杰得意地炫耀著：
「上回我說想吃老家的鹵肉，小雅大老遠跑去火車站接那邊來的快遞。」
「前幾天我生日，她還包下整個游樂場，讓我玩個夠。」
怪不得那天她請假說要照顧生病的母親。
平時連多值一小時班都要發脾氣的她，居然愿意為阿杰奔波。
而那天，正是我妹妹手術的日子。
我一個人在手術室外煎熬等待，她卻始終沒來。
原來，她在陪阿杰過生日。
阿杰看我臉色發白，終于停止了羞辱，得意地離開。
我靠在墻上，眼前發黑，重重地滑倒在地。
醒來時已經在醫院，我決定要逃離這個地方。
我悄悄聯系了以前在夜店認識的服務員。
我很清楚，如果被小雅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而且，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小雅走了進來。
她瞇著眼睛盯著我：
「鬼鬼祟祟在干什么？」我強裝鎮定：「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小雅打量了我一會，在床邊坐下：「關你禁閉是有點過分了。」
她語氣平淡，一點歉意都沒有。然后扔給我一個精致的盒子。
「這是你爺爺的骨灰，自己找地方安葬吧。」
我小心地接過盒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剛走出醫院，阿杰突然從拐角冒出來。
他看著我手里的盒子，冷笑道：「喲，抱著個罐子當寶貝呢？想爺爺想瘋了？」
我渾身發抖，怒吼：「閉嘴！這是我爺爺的骨灰！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阿杰笑得更歡了，指著盒子說：「傻子，那是我倒掉的速溶咖啡，你還真信啊！」
我眼前一片血紅，撲向阿杰：「我要殺了你這個畜生！」
這時小雅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干什么！」
阿杰立刻變了臉色，裝出害怕的樣子：
「小雅救我，他要打死我！」
小雅一把推開我，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
「給阿杰跪下道歉！」我紅著眼睛質問她：
「你怎么能用咖啡粉騙我？那是我爺爺的骨灰啊！」
小雅不耐煩地皺眉：
「我是為你好！反正都是粉末，有什么區別！」
阿杰在一旁煽風點火：
「小雅，這種瘋子留不得！把他送去山里的礦場算了，讓他別在這礙眼！」
小雅猶豫了一下，冷冷地說：
「看來這里確實不適合你待了，我會安排人送你去礦場，別怪我心狠。」
聽到礦場兩個字，我心里發涼。那是個黑煤窯，進去的人就沒能活著出來。
當初在夜店打工時，就聽說過有人被騙去那里。
沒想到，我也逃不過這個命運。
逃跑計劃還沒準備妥當，爺爺的骨灰又被糟蹋。
我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恨意，低聲下氣：「小雅，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好好表現。」
小雅輕蔑一笑：「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暫時留你幾天，別耍花樣，把態度擺端正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