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家養老院，我就像個透明人。
每天要給二十幾位老人喂飯、換尿布，干最臟最累的活。
其他護工看我不順眼，總是把最難伺候的老人分給我。
稍有不慎就會被投訴，院長就讓我下跪認錯。
連老人的寵物狗咬傷別人，也要我去賠禮道歉。
我甚至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寫下自我檢討書。
而小雅偶爾會偷偷塞給我幾個橘子，讓我覺得還有一線溫暖。
我咬牙堅持，就是為了妹妹的康復治療和那一絲希望。
難怪小雅不愿意讓阿杰來當護工。
現在想想，我真是愚蠢至極。
我抱起爺爺的遺像，轉身就要離開。
小雅趕緊追上來，柔聲細語：
「小磊，你別這樣，大家都看著呢。」
她伸手想拉我的衣角。
我厭惡地躲開，聲音沙啞：
「別碰我！我要找回爺爺的骨灰！」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如此冷漠。
其他護工和病人家屬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有人竊竊私語：這窮小子瘋了吧？
不想干了？
小雅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溫柔。
這時阿杰裝出一副歉意的樣子：
「對不起啊小磊，我不該提你爺爺的事，你別生氣。」
可他眼底藏著的得意，讓我作嘔。
突然，阿杰假裝絆了一跤，撞向我懷中的遺像。
「啪」的一聲脆響，爺爺的遺像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阿杰，你這個***！」我紅著眼睛撲向他，拳頭不停地砸下去。
我要為爺爺討回公道，為這段時間的委屈出口氣。
「救命啊！他要***了！」
「我好心來看他妹妹，他卻恩將仇報！」
阿杰一邊喊一邊往后躲，裝出一副可憐樣。
小雅立刻尖叫起來：
「保安！快來人啊！」兩個保安沖過來，死死摁住我的胳膊。
我拼命掙扎，卻掙不開他們的鉗制。
阿杰站起來拍拍衣服，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小雅冷著臉看我：
「你太讓我失望了！還不快給阿杰道歉！」
我瞪著她，聲音嘶啞：
「道歉？做夢！」小雅冷笑一聲，拿起地上破碎的相框：
「不道歉？那我就把你爺爺的遺像撕了！」我的心猛地揪緊。
這是爺爺唯一的遺像，我不能讓它再受損害。
我低下頭，聲音顫抖：
「對…對不起…」阿杰得意地揚起下巴，像個勝利者。
小雅卻還不解氣。
「把他關進雜物間，讓他好好想想！」陰暗潮濕的雜物間里，我被關了整整三天。
沒有水，沒有食物，只有清潔劑的刺鼻氣味。
小雅每天都要我寫檢討，動輒就扇我耳光。
每一巴掌都打在我的自尊上，痛入骨髓。
她問我認錯了沒，我麻木地點頭。
心里卻在發誓，早晚要討回這筆賬。
阿杰也時常來奚落我。
他炫耀地晃著新買的電動車鑰匙：
「瞧瞧，這可是小雅送的，兩萬多呢。她說騎著它接她下班，想想就浪漫。」
說完還故意在我面前發動幾下。
他得意洋洋地掏出手機，念著小雅的信息：
「阿杰，今天想你想得睡不著，好想現在就見到你。」
「親愛的，下個月咱們去青海湖，我帶你看最美的星空。」
每念一句，都要得意地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