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婷并沒有同意離婚。
她只是瞟了眼,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開口。
“別說氣話了,都已經當了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現在離婚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蔣川,我們都過了任性的年齡了。”
“再說,我從頭到尾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我只是希望你能以包容的眼光接受家樹和子勝,他們是無辜的。”
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打包行李離開了家。
我住進了名下的一棟小公寓,又挑了一塊墓地接回了孩子的骨灰。
小小的罐子,還沒一個蘋果重。
我在墳前哭成了一個淚人,回到家后,卻見夏婉婷帶著許子勝出現在家門口。
“蔣川,你總算回來了,我和家屬要出門簽個合同,子勝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先幫我帶一天。”
她不由分說將許子勝推給我。
我剛要拒絕,她就沉下臉來。
“這是我給你的機會,好好帶子勝,他未來也是你的兒子。”
我有些頭疼地看著面前的小孩,心想。
畢竟是個孩子,大人的決定總歸和他無關,我只能將他暫時收留。
“中午想吃什么?叔叔給你買。”
一直在玩游戲機的許子勝忽然抬頭看我。
“我要吃帝王蟹和澳龍,還要吃......”
他報了一連串的昂貴海鮮。
我微微蹙眉,提醒,“你不是剛做完手術出院嗎?海鮮是寒性食物,你應該不能吃,我還是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可沒想到許子勝直接沖過來,摔爛我的手機。
他瞪圓了眼睛,氣沖沖看著我。
“不準打!你這個壞人,想和我爸爸搶媽媽對吧!我告訴你,媽媽是我的,還有她的大房子和車子以后也都要留給我,你想都別想!”
我頓時震驚了。
這是一個六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最終我還是沒給他買海鮮,而是煮了點清淡的粥吃了頓。
可等到晚上夏婉婷來接人時,許子勝忽然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啊!我的肚子好痛,蔣叔叔能不能不要逼我吃海鮮了,我說了我真的不能吃......”
許家樹沖進來一把抱起許子勝,可憐兮兮地跪在我面前。
“蔣總,你要出氣就沖我來,別傷害子勝!他才剛出院,吃不了海鮮啊,求您放他一馬吧!”
他跪倒在地,將頭磕得砰砰作響。
我下意識想要去拉他。
可這時夏婉婷忽然沖過來,想都沒想就給了我一巴掌。
她怒氣沖沖地瞪著我。
“蔣川,我真是看錯你了,居然惡毒到對一個孩子下手,難道你不知道剛出院的孩子不能吃海鮮嗎!”
“趕快給家樹和子勝道歉!”
我愣愣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許家樹,心中僅剩的最后一絲念想也在此刻煙消云散。
我平靜地拿出離婚協議書。
“我不可能道歉,除非你在上面簽字。”
夏婉婷哪里受得了我這種威脅,當即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將筆一甩,狠狠瞪著我。
“現在可以道歉了吧!”
我苦笑著收好離婚協議書,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夏婉婷,你還是不記得我對海鮮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