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這是我的名片,日后若是想好了準備加入我們中醫協會,只需給我說一聲就行。”
廖半山伸手與云沉握了握,真摯地道:“再次感謝云先生的救命之恩,這是我的一點點小小的心意,還請云先生不要拒絕?!?/p>
說著,他已將一張黑卡塞入了云沉的手中。
云沉瞥了一眼,只見黑卡上寫著“中草堂”三個楷體大字。
廖半山解釋道:“這是我們中草堂藥鋪的黑卡,憑此卡每次可以在藥鋪任意選取三樣最珍貴的草藥,本店的藥材雖然算不上什么珍稀,但也絕對是罕見之物?!?/p>
云沉心中一動,如果廖半山是送他錢財寶貝等,他或許會義正言辭的拒絕,可對方送的這張黑卡一時倒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還真想抽個時間去看看那個中草堂里究竟都擺放有什么草藥,種類和藥性比之一萬年前又如何?
臨別之前,云沉又得知那個馬尾少女名叫廖景兒,目前在常寧市師范大學念大三。
常寧市師范大學?
似乎聽起來有點耳熟呢……
云沉直到跑步回到第一人民醫院門口才驀地一拍腦門,終于想了起來,那不是自己小姨子沈妙妙所在的學校么?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只見沈妙妙遠遠望見自己,驀如一只投林的乳燕般飛快朝自己飛奔過來,道:“姐夫,你可算回來了,姐姐那邊都快頂不住了!”
話音剛落,沈妙妙不由分說,一把扯著云沉就快步往住院部而去。
路上云沉總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原來是一個月前沈曼為一個患急性肺炎的男童做了次胸腔積液手術,手術很成功,男童術后恢復也很好。
男童住了半個月院,父母見情況有了好轉,就決定將男童接回家養病。
按說胸腔積液不是什么大手術,術后正?;謴蜁r間也就兩到三周,沈曼原本沒當一回事,哪知今天早上男童的父母突然帶著兒子找上醫院,硬說是沈曼手術出了問題,導致自家兒子心肺疾病加重了。
“你姐怎么說?”云沉突然開口問道。
沈妙妙神情頗為苦惱地道:“問題是我姐仔細檢查了那個男童,發現的確是心肺疾病更加嚴重了,事實俱在,我姐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底氣?。 ?/p>
云沉點點頭,沒在多說。
等兩人來到住院部時,果然見到這里鬧哄哄的,還沒走近就聽到一個中年婦女在那里邊哭邊訴苦道:“我可憐的兒啊,你咋這命苦哩,遇到這么黑心的醫生黑心的醫院,大家都給評評理啊,醫生治不好病,醫院領導還遮遮攔攔,不讓人說出來,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四周圍了不下數十人,大部分都是住院的病人,大家同病相憐,再加上世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里,于是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在那數落著沈曼。
“這沈醫生平時看著多好一個人吶,沒想到居然只是個表象,私下里居然如此心黑……”
“手術失敗就要承認,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大不了賠償些經濟損失嘛?!?/p>
“是啊,她沈家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那百兒八十萬的吧……”
……
云沉擠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位于一架病床前的沈曼。
此刻她低頭看著一名中年醫生正在給病床上一個男童檢查身體,貝齒緊緊咬住櫻唇,俏臉蒼白而無半點血色,略顯單薄的嬌軀微微顫抖,孤立而無助。
那一瞬間,云沉突然涌出一股想將她涌入懷中的沖動。
不過好在他理智還在,及時遏制了心中的念頭。
男童的母親此時正趴在床頭,一邊撫慰著自己兒子的額頭,一邊聲嘶淚下的哭訴,情形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感人。
至于男童的父親,這個時候則悶頭站在一旁抽著煙,腳下煙頭已經積了不下十根,看來不是煙癮大就是心里正煩悶著。
“姐姐!”
沈妙妙眼見沈曼身影凄涼,連忙上前抱住她,道:“此事原本就錯不在你,你當初手術做的很成功,這點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呸,你個小妖精是什么意思?奧,她手術成功,那我兒子怎么成了這樣?”
一聽這話,中年婦女頓時不干了,驀地揚起頭,氣勢洶洶地瞪視著她道:“再者說了,手術是她做的,要是她故意在里面使點小絆子,讓我兒子表面上看起來痊愈了,實際卻根本就沒有恢復,這點誰又能知道呢?”
“這位大姐,麻煩你注意下措辭,我們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職業道德還是有保證的?!?/p>
卻是那位給男童檢查身體的中年醫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抬頭替沈曼辯解一句道。
中年婦女切地一聲,滿臉不屑道:“狗屁的職業道德,都差點治死人了還死不承認,這也算有職業道德,呦,我明白了,”說到這,她突然冷笑起來道:“這個沈醫生的確是長得花容月貌、我見猶憐,你倆莫不是私下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吧,所以你才……”
“閉嘴!”
一聲爆喝,突然將整個鬧哄哄的住院部完全震住了。
接著,就見云沉面色陰冷地可怕,目光宛如鷹隼一般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中年婦女,一步步朝她逼了過來。
中年婦女原本身子就已貼近床沿,這下因為云沉的逼近,上半身下意識往后一縮,整個人差點沒歪倒在床上,但卻強撐著與云沉對視,色厲內荏道:“你……你想干什么?”
云沉聲音不含絲毫感情道:“你因為護子心切選擇醫鬧,這點本可原諒,但你萬不該把愚昧當無知,口無遮攔地肆意詆毀一名醫生的聲譽,你可知,這位沈醫生是何人么?”
“她是我云沉的妻子!”
最后一句話,云沉刻意加大了十幾個分貝,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覺耳際一陣嗡鳴。
沈曼嬌軀一震,俏目一抬,看向云沉的目光頓時變得異常復雜。
這一刻,她突然有種被人呵護的感覺。
“是你妻子又如何,難道手術失敗了就可以逍遙法外么?”
中年婦女強辯道。
云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忽地將目光移向旁邊那個始終未發一言的男童父親身上,沉聲道,“這位先生,難道你就任由自己的妻子在這里顛倒黑白胡攪蠻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