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
林若溪迷迷糊糊睜眼,昨晚的記憶碎得像拼圖,只隱約記得林子昂的臉。
她猛地坐起來,看看四周,是酒店。
房間空蕩蕩,桌上留了張字條。
【醒酒藥在桌上,吃了吧。】
林若溪愣了愣,忽然覺得林子昂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正發(fā)呆,又瞥見紙條的折痕。
翻開一看:【你手上的另外兩個項目,我都幫你收尾了,不用謝?!?/p>
林若溪臉瞬間冷下來,把紙條揉成團撕了個稀爛。
她在屋里坐了會兒,才拖著步子回家。
一進門,竟看見沈皓然坐在沙發(fā)上。
昨天那句“離婚”還在耳邊嗡嗡響,林若溪心口一堵,低頭往臥室走,像沒看見他。
經(jīng)過客廳時,卻被一把拽住。
她猛地回頭,沈皓然眼神暗得像暴風(fēng)雨,指尖狠狠按住她的唇:
“嘴怎么破了?”
林若溪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才發(fā)現(xiàn)唇角破了皮。
她想不起怎么弄的,盯著沈皓然,冷聲道:
“被男人親的?!?/p>
她嗤笑:
“怎么,就許你跟林雨晴亂來,我不行?”
沈皓然眼神冷得像刀,語氣里滿是嘲諷:
“跟她比?你配嗎?”
林若溪只覺心像被撕開,疼得喘不上氣,像有什么東西碎了一地。
“我不配,你怎么不去找她!”
她抬手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扯到沙發(fā)上。
下一秒,沈皓然低頭吻下來。
他的吻輕得像羽毛,落在她唇上、頸間,像在描摹什么。
林若溪看著他眼里泛起的情緒,心跳得亂了,手慢慢松開。
她對沈皓然的愛恨,像深水一樣重,像窒息一樣疼。
此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著,想推開,又舍不得。
到最后,沈皓然窩在她懷里,低聲道:
“我們生個孩子吧。”
林若溪心猛地一跳。
下一瞬,他又說:
“名字就叫雨晴。”
林若溪像被人當胸捅了一刀,生平頭一次嘗到這種說不出口的屈辱。
她猛地推開沈皓然,眼底冷得像結(jié)了冰。
心里的火再也壓不住,噴了出來。
“你不會覺得兒子是母親前世的情人,就以為女兒也是父親前世的戀人吧?”
“沈皓然,你別讓我惡心!你那么愛她,那么深情,她死了你怎么不去陪她,為什么還要在這跟我睡!”
她的嗓子沙啞得像磨過砂紙,每字每句都像從血里擠出來的。
沈皓然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淡淡開口:
“你這樣真像她。”
林若溪愣住,心像被剜開,疼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沈皓然說完,撿起衣服穿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若溪呆呆地坐在那,突然胃里翻江倒海,沖進衛(wèi)生間吐得天昏地暗。
洗手臺的燈光刺眼,鏡子里她的眼睛紅得像染了血。
林若溪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往上爬,血液都凍得發(fā)僵。
明明不是這樣的,最早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林母怕她孤單,才收養(yǎng)了一對姐弟回來陪她。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林母牽著林雨晴的手,站在她面前說。
“她長得跟你有點像,所以我選了她。”
林雨晴是因為像她才被挑中的。
可從什么時候起,她反倒成了多余的那個?
她的家不再是她的,沈皓然的心,也早就沒她了......
林若溪咬緊牙,死死盯著鏡子里的臉——那張被沈皓然說像林雨晴的臉。
突然,她抄起旁邊的瓷杯,狠狠砸向鏡子。
哐!
一聲脆響。
鏡子裂開幾道口子。
鏡子里那張憔悴的臉,也碎成一塊塊,再拼不回去。
林若溪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拖著身子去了公司。
脖子上的紅痕蓋不住,她隨便套了件高領(lǐng)毛衣遮了遮。
剛進辦公室,秘書捧著平板走過來:
“林總,這是今天的安排?!?/p>
林若溪掃了眼,目光一頓:
“今晚不是有跟張總的會面嗎?”
秘書遲疑地說:
“昨天林副總已經(jīng)接過去了,還有后天跟王總的,也被他簽了?!?/p>
林若溪心猛地往下沉,就看見林子昂迎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