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總比大人想得敏銳。
舒舒戳戳我的手臂,“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奶奶呀?”
“媽媽喜歡可愛的人。”
頌頌趕快舉手宣誓,“媽媽不喜歡,那我也不要喜歡奶奶了!”
“這樣是不對的寶貝。喜歡和不喜歡呢,不能看別人,要學(xué)會自己去判斷呀。”
這天晚上陳偉沒有回來。
準確的說是,他沒能力自己回來了。
高紓的猶豫和糾結(jié)遠比他想象的久,他假戲真做,真在雨里跪暈過去。
還是鄰居出門扔垃圾發(fā)現(xiàn),敲響了高紓家的門。
醫(yī)院滿是消毒水味,高紓失神靠在走廊墻壁,見我過來,趕緊抓住我的手。
“姐姐,陳偉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我沒想到,他真的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我轉(zhuǎn)頭看門牌,才確定自己在發(fā)熱門診,而不是什么火葬場門口。
陳偉要是知道一跪能有這么大成效,估計能樂得下跪求婚。
高紓可憐兮兮,像抓住救命稻草。
出于善良和一個愛夫如命妻子的人設(shè),我真的很想安慰她陳偉只是普通發(fā)熱。
但一出口,就變成了“你本來該在干嘛?”
“啊?”
“你本來應(yīng)該在家里舒舒服服泡澡,端著精致的酒杯看喜歡的電影,而不是因為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的深情風(fēng)里來雨里去,把自己漂亮的裙子染上泥水,還要在這擔心一個有婦之夫的死活。”
“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動腦子想想。得多驚天動地的絕美愛情,是成天給你添麻煩的。他這一出,對你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好處,只是演繹了他的深情。”
我恨鐵不成鋼抽回手,推開病房門。
陳偉安詳躺在病床上,一如當年。
冷靜下來回想,我剛剛的激動,哪里是想罵醒高紓。
我分明是狠過去的自己,無知可憐,把愛情當作頂天的大事,毀了自己。
陳偉醒了,看見我,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
“怎么是你。紓紓呢,紓紓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沒理會他,把病房讓出來,撥通了一個電話。
早在我踏入家門前,陳萍已奪門而出。
家里只剩下我和孩子,舒舒在畫畫,畫上的我站在正中間,穿著漂亮裙子,嘴角掛著一彎微笑牽著兩個孩子。
“妹妹畫的真好看!”
哥哥不服氣擠過來,拿著畫左看右看,“妹妹好像少畫了一個人。”
我把畫重新拿回手中,“畫了很久要保護眼睛啦。畫很好看,媽媽先收下啦。”
舒舒看了我一眼,想要說什么,我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