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真的？”
霍建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雙眼睛里充斥著各種情緒，目光復(fù)雜地盯著白小雨，“你告訴我，徐強(qiáng)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看上去如果白小雨點個頭，下一個承受霍建國鐵拳的就會是她。
白小雨用手捂著臉，哭得哽咽難言。
“建國哥，對不起......”
霍建國明白了，徐強(qiáng)沒有說謊。
“霍隊長，這人還送公安局嗎？”
一個年輕人猶豫著問。
“送個屁！”
人群被推搡開，吳桂蘭，也就是白小雨的媽媽擠了進(jìn)來。
她一把扯下了徐強(qiáng)身上的繩子，扔到霍建國臉上質(zhì)問“我閨女姑爺相好，礙著你眼了？”
“要相好回家相去，窯洞里頭丟人現(xiàn)眼，還有沒有點羞臊？”
霍建國強(qiáng)壓著怒火咬牙道。
吳桂蘭嗤笑，“羞臊？你爹媽要是知道羞臊，早就沒你這個人嘍！”
“你！”
吳桂蘭斜睨著霍建國，粗糙的臉上寫滿了嘲諷。
仿佛羞辱了這個年輕的隊長，她就獲得了天大的榮耀。
沈繁星看到霍建國的額頭青筋爆了起來。
很顯然，吳桂蘭的嘲笑讓他徹底暴怒了。
他不能接受這種恥辱。
果然，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霍建國一拳掄到了吳桂蘭臉上，又把她推倒在地，一腳踢在了她的身上。
吳桂蘭嗷的一聲痛呼，眼睛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不管旁人怎么給她揉心口，掐人中，吳桂蘭就是醒不過來。
這下，霍建國傻眼了。
最后還是有人報了警，警察來了，帶走了霍建國，又把吳桂蘭送去了衛(wèi)生院。
看著亂哄哄的一幕，沈繁星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她之前寫了匿名的舉報信。
舉報霍建國聚眾斗毆。
這兩件事，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發(fā)生的。
之前的帶人群毆，這次的故意傷人。
不論哪一條，都足夠讓霍建國在局子待到自己離開。
沈繁星很滿意。
出了這種事，白小雨的名聲很快傳開了。
一時間可以說是臭不可聞。
甚至還有臨近的幾個生產(chǎn)隊里的男青年們，成群結(jié)隊地來后店大隊，就為了看看這位幾天之內(nèi)和兩個男人糾纏在一起的豪放姑娘。
白小雨羞得不敢出門。
吳桂蘭索性就找到徐強(qiáng)，讓他直接去和白小雨領(lǐng)證。
萬萬沒想到的是，徐強(qiáng)死活不肯，他毫不避諱地嚷嚷，說白小雨根本不是黃花閨女了。
他出了五百塊的彩禮，可不是要娶個破爛貨回去的。
徐強(qiáng)讓吳桂蘭把彩禮還給他。
吳桂蘭哪兒肯呢？
在知青點撒潑打滾，還把白小雨扯了出來，讓她在知青點大門口上吊。
沈繁星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幾天，白小雨俏麗的臉蛋變得蠟黃，整個人猶如干枯的花瓣。
顏色還在，但已經(jīng)沒法激起人們的愛憐了。
最后，還是老支書出面，強(qiáng)壓著徐強(qiáng)同意和白小雨結(jié)婚。
但是也讓吳桂蘭把彩禮的一半還給了徐強(qiáng)。
婚禮舉辦那天，是沈繁星離開的日子。
趁著知青點里所有人都去給徐強(qiáng)忙活婚禮了，沈繁星提著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默默地離開了后店大隊。
臨上車的時候，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這個上輩子困住了自己的地方，彎了彎眼睛。
再也不見！
滿心輕松，奔向自己更好未來的沈繁星不知道，這一天，同樣是霍建國被放出拘留所的日子。
村子里跟霍建國關(guān)系最好的張光山開著拖拉機(jī)來接他。
霍建國沉默著上了車。
“那個，隊長......”
路上，張光山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白小雨和那個徐知青領(lǐng)證了，今天在村里辦酒席。”
意料之外的，霍建國沒有發(fā)火兒。
甚至表情上看沒有任何變化，就只平淡地嗯了一聲。
“送我去知青點。”
張光山?jīng)]敢多說什么，一路開著拖拉機(jī)，把霍建國送到了知青點。
這里頭冷冷清清的，知青們都去參加徐強(qiáng)婚禮了。
霍建國不管不顧，一把推開了沈繁星的房門。
屋子收拾得很干凈。
但空空蕩蕩的，連炕上的被褥都不見了。
霍建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眼睛里閃動著莫名的光。
“沈繁星，你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