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舉著手機直播,有人往舞池撒鈔票。
江野的跟班們舉著香檳瘋狂起哄:“沈總夠野呀!不怕顧董殺過來?”
她掐著江野后頸把人按在真皮沙發上,眼睛卻幾次不自覺地掃過靜音的手機屏幕。
壁紙上我們十指相扣的影子正在變淡。
“反正監控早拆了。”她咬開江野的襯衫紐扣,“他要是連逢場作戲都忍不了——也太不聽話了。”
可我就飄在你們頭頂啊。
沈棠,我親眼看著你扯開江野的鉚釘腰帶。
那個你說只是對他愧疚的男人,此刻正抱著你的腰,他正在用這些動作告訴我,我輸得徹底。
系統突然發出蜂鳴:【宿主,要離開嗎?】
要逃嗎?
我伸手觸碰沈棠滾燙的耳釘,指尖卻穿過她染成銀灰的發梢。
“我不會逃。”
兩人動作越來越親密,共同前往單人包廂。
我看著,看著。
電子音沉默片刻:【至少不用看他們進浴室。】
我看著沈棠把江野扛上肩,苦澀搖頭:“你見過賭徒主動離開牌桌嗎?”
選擇沈棠作為我的攻略對象,是我賭上生命的豪賭。
這場豪賭,我從未權衡利弊,從未猶豫,可結果呢?
多可笑。
我曾以為她是劈開我黑暗人生的閃電。
她帶人將我從賭鬼父親的拳腳下救出來,自己卻故意被打斷三根肋骨,我還記得病床前她擦著我哭腫的眼睛說:“顧凜,我疼你的傷比疼自己多。”
如今這雙為我擋過苦難的手,正撕開江野脖頸處的防水創可貼。
創可貼下面是舊的紅痕。
沈棠,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
我于你而言,到底又算什么呢?
我一遍一遍在心里問著,看著,不自覺掐緊自己的掌心,疼痛卻從心間溢出來。
原來,沈棠,我不是你命里的男主角,只是你和江野甜蜜故事的背景板罷了。
沈棠走出會所時,又拿出手機看了看跟我的聊天框,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
用手機給助理發了條消息:【訂束白玫瑰,他最近裝乖的樣子挺有意思。】
我飄在后座,看她第八次點開空蕩蕩的對話框。特別關心的提示音始終沉默,就像我逐漸冰冷的身體。
凌晨三點,手機震醒滿車旖旎。
江野喘息著去摸她手機:“肯定是顧凜哥查崗……”
沈棠扣住他手腕反剪到背后,率先奪過手機,接通電話,聲音還帶著情欲的啞:“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