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走出了院子,臉上的傷火辣辣地痛著,卻遠不及心里的痛。
這往日最溫暖的家,卻像一個惡獸將我吞沒,我怒極攻心,暈了過去。
半夢半醒時,聽到父親有些擔憂的聲音:“如霜的臉劃得這么厲害,要趕緊上藥,否則臉都要毀了。”
“她清白已經毀了,一個女孩子臉再毀了,日后如何是好?”
繼妹的聲音焦急而慌亂:“不可以,父親,如果姐姐的臉恢復了,日后太子想納她進東宮,女兒怎么辦,女兒害怕,父親知道,我從小便什么都不如姐姐,皇后娘娘也常拿我與姐姐對比,如今,她這樣我才有些信心入主東宮。”
“求求你了,父親,不如等女兒嫁進東宮,站穩腳跟,我請太醫用最好的藥給姐姐治臉,一定讓她恢復原樣。”
兄長贊同地說:“雪瑤說的極是,父親,如霜反正清白也毀了,也不會有人想娶她,她的臉好不好看,能不能復原都不要緊了,反正日后我們養著她便是了。”
父親看雪瑤哭得可憐,心軟了:“好,都依你,反正圣旨已下,這個太子妃已是你的囊中之物,明日便出嫁了,怎么還哭鼻子。”
“你姐姐的臉,就等過一段時間再醫治吧,唉,讓大夫給她涂點止痛的藥水,安神湯再熬了給她喝下,睡著了就不痛了。”
我在疼痛中,被灌進一碗苦藥,又在痛苦中暈睡過去。
待我醒來已是第二日,太傅府里一片喜樂聲,我呆呆地坐著,不言不語。
突然院門被推開,一身太子妃服制的雪瑤被人擁了進來,眾星捧月的她,容光煥發,看見我,忙驚呼:“姐姐醒了,雪瑤馬上要出嫁了,特地來與姐姐道別。”
她看我不言語,用手帕拭了下眼角:“姐姐為何不作聲,是不是怪我搶了你太子妃的位置?姐姐,不是雪瑤想搶,而是皇上和皇后覺得你清白已污,不配太子妃之位……”說著又捂住嘴,“不是,我不是說姐姐清白已毀,是外面的人傳得到處都是。”
陪著一起來的貴女們在旁邊竊笑:“太子妃別哭,這哪里是你的錯,誰讓她這么不檢點,否則那些匪徒怎么只劫她不劫別人呢?”
“對啊,平時以為穩做太子妃,都不搭理人,清高又孤傲,這下好了,成爛泥了。”
“現在別說京城,就是別處也都知曉她清白都沒了,衣衫全脫扔在山道上,不知多少男人看見過。”
“聽說還有販夫走卒過去看,還有人上手了呢,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摸過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