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兩道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盛藝菲極力穩住情緒，和顧云川對視著。
林升楊察覺到氣氛詭異，干笑兩聲，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砰。”
門一關，密閉的空間內只剩下兩人。
盛藝菲捏著文件的手指都泛白：“當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顧云川卻淡淡岔開話題：“找我什么事？”
又是這樣，對那些過閉口不言。
以前，盛藝菲開解自己都是誤會，顧云川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現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盛藝菲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夾尖銳的角戳破皮膚，她吃痛回神。
過去無法更改。
因果循環，這是自己該受著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
盛藝菲垂眸藏起那些苦楚與茫然，將手術方案擺到他面前。
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冷靜了下來：“我有個手術需要你幫忙。”
顧云川翻開，長指在一處輕輕點了點：“腹腔鏡手術，你自己也能做。”
盛藝菲語氣誠懇：“患者年事已高，還有其他基礎疾病，加上你，成功率會更高。”
聞言，顧云川久久沒說話。
沉默中，盛藝菲惴惴難安。
直到他點頭：“病例留下，手術時間讓助手通知我。”
盛藝菲這才松了口氣：“謝謝！”
轉眼到了手術的日子。
顧云川主刀，盛藝菲作為一助進行配合。
手術臺上二人配合極其默契。
一直到術后清查，盛藝菲抬眸看著身旁舉著雙手的顧云川，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大學時期。
那時的實操課上，兩人是固定搭檔，每每有比賽，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時，顧云川臉上都會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來。
但這次，別說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顧云川甚至沒多看她一眼。
“清查無誤，可以出去了。”
隨著護士長的聲音響起，顧云川率先轉身走出去。
盛藝菲跟在他身后，視線黏在男人穿著手術衣的藍色背影上很久，才出聲。
“謝謝。”
顧云川頭也沒回：“不必，也不是為了你。”
盛藝菲腳步一滯，手術成功的喜悅霎時退的一干二凈。
她其實很想問顧云川：“有必要這樣嗎？”
但終究還是沉默。
直到張笑笑從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嗎？聽說臨南發生了重大洪澇災害，醫院需要組織一支醫療救援隊，你去嗎？”
盛藝菲腦中閃過顧云川冷漠的眼睛，點頭：“去。”
也許看不到顧云川，她才能靜下心來，做出個決定。
醫療隊明天才出發。
出發之前，盛藝菲回家看了眼父親。
得知她要去參加救援隊的事，盛父特地下廚做了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
飯桌上，盛父看著明顯不開心的盛藝菲，猶豫開口：“菲菲，我聽人說姓顧的那小子回來了，還在你們醫院？”
“你們兩個……”
盛藝菲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件事，好一會兒才掩飾地擠出個笑容：“都過去了，現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發苦的喉嚨，岔開話題：“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盛父見她不愿談，也順著她的話應了聲說起別的。
這天，盛藝菲在父親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時間一晃而過，出發這天是個陰天。
盛藝菲帶著行李來到集合地，就見救援隊的大巴早已經等在醫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尋找著空位。
一抬頭，身體瞬間僵住。
那個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計想要避開的顧云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