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藝菲霎時僵在原地。
眾人探究的目光如針一般,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盛主任,真的假的?你和顧主任在一起過?”
盛藝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畢竟從顧云川回來后,就對從前的事閉口不提。
見她一直不說話,同事只能向顧云川求證:“顧主任這是真的嗎?”
盛藝菲也看向顧云川,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張的攥成拳。
顧云川沒看她,拉著蘇曉雪在旁邊坐下,才沒有溫度地啟唇:“都過去了。”
同事們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紛紛打著哈哈一笑帶過。
蘇曉雪也跟著他們聊起了別的。
場子又重新熱了起來。
盛藝菲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還好張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順著力道坐了回去。
這一頓飯吃得實在漫長,盛藝菲食不知味地強撐到了散場。
終于回到家,她將自己重重扔到沙發(fā)上。
望著天花板,盛藝菲腦海中閃過顧云川那雙冷漠的眼,唇舌發(fā)苦。
她慢慢坐起身,從沙發(fā)底拖出顧云川寄來的紙箱,一件件的翻看著。
往事樁樁件件,歷歷在目。
可這些銘記于心的東西,卻在這六年的分離中逐漸褪色,顧云川溫柔的模樣也開始模糊……
她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捂著臉,淚水和微弱的嗚咽聲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一夜難眠。
第二天,盛藝菲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潰,繼續(xù)工作,生活。
可從那晚聚餐過后,盛藝菲總覺得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當(dāng)她去問,他們就會一哄而散。
直到這天,她站在女廁隔間里,將外面的閑言碎語聽了個正著。
“我找人打聽過了,據(jù)說盛藝菲從大學(xué)時就纏著顧主任,顧主任一直拒絕都沒用,到現(xiàn)在還沒放棄。”
“可顧主任現(xiàn)在都快結(jié)婚了,她這不是小三行為嗎?”
……
聽著這些,盛藝菲腦子轟然炸響。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議論聲終于停歇了下來。
盛藝菲這才從隔間走出,看著空蕩的洗手間,只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渾噩的回到辦公室。
盛藝菲剛進去,就被叫住:“盛主任,這個病人的手術(shù)方案過了,手術(shù)時間也安排好了。”
“不過你可能需要去找下顧主任,你們合作操刀,成功率會高很多。”
時隔幾分鐘,再度聽到顧云川的名字,盛藝菲心里五味雜陳。
她垂眸看著手里的手術(shù)方案。
這是一個腫瘤患者,因為瘤體巨大,常規(guī)的手術(shù)方式成功率很小,而顧云川在國外時曾親自操刀過好幾例這類患者。
盛藝菲只猶豫了一瞬,就轉(zhuǎn)身走向顧云川的辦公室。
人命關(guān)天。
不能因為他們私下里的事情,影響甚至錯過病人生的希望。
盛藝菲一路來到辦公室門口,正想敲門時,就聽到里面有交談聲。
“我這剛來你們醫(yī)院,就聽到小護士在議論你和盛藝菲,說她說得可難聽了。”
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顧云川的大學(xué)室友林升楊。
盛藝菲想著,就聽見顧云川淡淡地“嗯”了一聲。
緊接著,林升楊的聲音又響起來:“那你為什么不解釋啊?”
為什么?
盛藝菲想到自己之前找顧云川想解釋六年前的誤會時,他那不以為意的態(tài)度。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苦澀,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還是再找個機會把一切說明白。
有了決定,盛藝菲覺得心里積壓的情緒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準(zhǔn)備敲門。
卻聽見林升楊的聲音再次響起:“再說,當(dāng)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盛藝菲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顆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為自己和顧云川之間是因為誤會才鬧僵到這種地步,沒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盛藝菲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抬起發(fā)麻的手,一把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