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清雅醒來時蕭北辰已經不見。
而她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投胎電子號碼牌，上面的倒計時已經變成了6。
“還有六天。”她輕聲呢喃。
門口突然傳來聲音：“什么六天？”
林清雅嚇了一天，抬頭看去，是蕭北辰。
她壓下心跳，若無其事道：“沒事，六天后要去幫孟婆辦件事。”
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她轉移話題：“你今天怎么沒出去？”
自從在地府里遇見白月光后，蕭北辰幾乎是一醒來就要去找人噓寒問暖。
蕭北辰湊過來：“自從我下來后都沒好好陪過你，今天我們一起出去逛一逛好嗎？你也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地府的景色。”
他眼睛亮亮的，還拉著林清雅的手腕不停在內關穴上輕輕按壓著。
因為以前林清雅時常心悸失眠，去看過中醫后，醫生說按壓這個穴位能緩解，蕭北辰便養成了這個習慣。
林清雅看著他無意識的小動作，心臟又開始陣陣發酸。
還有最后幾天就要離開，以后也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想到這里，林清雅抿了下唇：“好，我先去孟婆那里打個招呼。”
這三年里，她一直在孟婆的酒館幫忙。
孟婆酒館里。
風情萬種的孟婆懶洋洋看向林清雅：“請假跟那個男人出去？我索性一杯忘憂酒給你灌成個傻子算了，省得看著戀愛腦心煩。”
林清雅聽出她話里的關切，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放棄投胎的，我只是想好好道個別。”
孟婆嗤笑道：“我見多了你們這些被男人幾句花言巧語就哄回去的蠢東西。”
她說完一擺手：“我只提醒一句，你祖宗的人情在我這里可只夠用一次。”
“要是放棄這次，你下次再想投胎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而且只能投胎到最糟糕的那種人家，出生就叫招娣那種……”
林清雅心內一暖，耐心回：“我知道的。”
等她走出酒館時，蕭北辰正在外面等她。
“清雅。”他含笑迎上來，遞出一塊玉牌，“這是我一個朋友給的，說是可以溫養魂魄，送給你。”
林清雅順口問：“什么朋友？”
蕭北辰說得含糊：“多年前早逝的一個妹妹。”
林清雅眼眸一閃，繼續追問：“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帶我見見？”
男人一頓，干巴巴解釋：“她叫孟巧藝，性格靦腆不愛見陌生人，等以后有機會吧。”
林清雅看著那塊玉牌，眸子深處溢出譏諷。
一個破玉牌換一棟大別墅。
這買賣倒是做得劃算。
不過林清雅也沒揭穿，本想拒絕，不過蕭北辰卻堅持要她收下。
林清雅懶得拉扯，直接將玉牌放進了口袋里。
地府很大，也像人間一樣有很多城市。
他們所在的是酆都區域，所有的建筑都是新中式風格。
但不管再怎么變，黃泉路，奈何橋，望鄉臺這些從古至今傳下來的標志性建筑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變動的。
一路上，蕭北辰興致勃勃：“清雅，我真懷念這種跟你在一起的感覺。”
“清雅，這個橋好像當時我們去烏鎮的那個橋。”
“清雅，彼岸花可以摘嗎？陰間什么都好，就是除了彼岸花寸草不生，以前我在陽間每個紀念日都要送你花的……”
林清雅聽著，眼底有一瞬恍惚。
他們相處6年，蕭北辰是否有哪一個瞬間，曾動過真心？
“清雅，這便是那條能洗清滿身罪孽的冥河，讓人干干凈凈去投胎嗎？”蕭北辰突然問。
林清雅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隨口應了一聲：“嗯，不過只對罪大惡極的人有效……”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狠狠推了下去。
她在水中掙扎時，看到了蕭北辰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她滿是詫異，不明白蕭北辰為什么要這么做時。
突然口袋中玉牌一燙，隨即扒骨抽髓一般的痛意侵襲她的全身，像是無數因果纏繞而上。
林清雅猛地一震，那不是普通的玉牌，那是換命牌！
蕭北辰將孟巧藝的因果陰債換到了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