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里住了十天,顧惟崢的傷口結痂了。
期間,鄭清顏每天都守在病房,端茶、倒水、換藥,無微不至。
他是慢慢痊愈了,她卻病倒了,燒了好幾天。
家里出現兩個病患,蘇淮予便過來幫忙。
他開車接他們倆回了家,一邊盯著廚房熬藥,一邊又幫顧惟崢換藥,忙上忙下跑個不停。
“好好養傷,等會安胎藥就送上來,你記得喝。”
鄭清顏答應了,可是卻抬起頭眼神無辜地說道。
“我可以喝,但是你得喂我。”
蘇淮予愣了一下,掙扎了一會準備拿起勺子喂她,可是鄭清顏卻搖了搖頭。
“淮予,我要你用這里喂我。”
她炙熱的指腹從他唇上滑過,蘇淮予的臉唰一下紅了一半。
最后丟下一句“愛喝不喝,病死你算了。”落荒而逃。
另一邊的顧惟崢養了幾天,他勉強能下地了,就端著空碗準備送下樓,順便去外面曬曬太陽。
路過書房時,里面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
門虛掩著,顧惟崢瞥了一眼,就看見了蘇淮予。
他怔怔地望著墻上的那些照片,垂著的手不停顫抖著,臉上帶著復雜的情緒。
過了半晌,他回過神撕下了照片,把柜子里的東西都扔進了箱子里。
看到他要出來,顧惟崢連忙避到了走廊盡頭的陽臺。
沒一會兒,蘇淮予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的垃圾桶前。
他把禮物全部扔了進去,照片、情書和那本日記,則是撕得粉碎。
做完這一切后,他打了個電話,把鄭清顏叫了下來。
兩個人為垃圾桶里的東西大吵了一架,因為隔得太遠,顧惟崢只隱隱約約聽到了最后幾句。
“這些東西不該出現在書房,要是哪一天惟崢進去看到了怎么辦?”
“他沒有書房的鑰匙,也不會未經我同意闖進去。”
“你就那么篤定?如果他進去了呢?你有沒有想過,他那么喜歡你,看到這些東西會有多難過?”
“難過又怎樣呢?能改變我愛的從始至終就是你的事實嗎?淮予,你不要管別人,我現在就問一句,你到底心里還有沒有我,只要你說一句有,我立馬和他離婚!”
聽到這,蘇淮予神色大變,連忙步履慌亂的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看著不歡而散的兩個人,顧惟崢默默抬起手,捂住了胸口。
心跳快了很多,像是要蹦出胸腔一下,微微有些發麻,卻沒有那么痛了。
看來,他心上的傷,似乎也在逐漸痊愈了。
真好。
樓下,鄭清顏從垃圾桶里翻出了被蘇淮予扔掉的那些東西,帶著它們回到了書房。
然后她鎖上了門,三天三夜都沒有出來。
顧惟崢知道她在拼湊那些碎片,也沒有去打擾她,只是按時讓人送吃的過去。
腿能正常行動后,顧惟崢和朋友們約著吃了幾頓飯,小聚了聚。
吃完飯后,他先去買單,路過最大的包廂時,卻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清顏,你平時那么忙,我們以為你忙不會來參加同學聚會,就沒有邀請你,見諒見諒啊。”
“你這話說的,淮予都來了,清顏會缺席嗎?他們倆當年在一起時可是轟動了整個S大,你不會這都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當年清顏買了幾萬朵玫瑰在操場告白,我可是目擊者!她為淮予寫的那些歌,我到現在還會哼……”
顧惟崢靜靜聽了一會兒,腦海里忽然浮現出穿著小白裙的鄭清顏彈著吉他告白的場景。
可不管怎么看,都透露著深深的違和感。
他思考了片刻,才意識到究竟是哪兒不對勁。
房間里的人描述的,是二十歲的鄭清顏。
她愛的人,是蘇淮予。
和他并沒有任何關系。
當然違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