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帆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像是刀子在往林清萍的心口刺。
指尖把掌心刺出深痕，她拒絕的話還在喉間，小腹就兀的傳來沉墜的痛感。
林清萍臉上血色褪去，只剩慘白：“孩子……”
還沒說完，她就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林清萍聽見程澤帆低啞的呼聲：“清萍！”
以及蘇曼婷的尖叫：“澤帆，你別去抱她，她肯定是裝的！”
……
沒過多久，林清萍再次被生生痛醒。
她已經被送進急診，同事一臉急切和擔憂：“林醫生，你這幾天的情緒起伏太大，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為了你的身體，現在必須做人流取出來！”
一句話，炸得林清萍腦中一片嗡鳴。
“做人流需要家屬來簽字。”
同事急的腦門直冒汗：“剛剛程營長送你來的，清萍你想想，有沒有人能替你簽字，我拜托程營長去接他！”
“不用。”林清萍拉住同事的手臂，忍著劇痛開口，“我自己來！”
林清萍拿過人流的單子，在家屬的那一欄，自己給自己簽了字。
最后一個筆畫落下時，手都控制不住的發顫。
很快，同事就給她打了麻藥。
林清萍腦子混沌，但意識卻很清醒。
她看著同事用開宮器撐開入口，用儀器把孩子攪碎后吸出。
小腹像是一瞬間空了。
林清萍的眼淚簌簌順著眼角往下落了下來。
或許大寶也知道，這個家庭已經不再幸福，所以不愿意再來了吧。
即使早就做好了不把他生下來的準備，這一刻，林清萍的心還是好痛好痛。
往后。
再不會有一個小人在她傷心時，舉起小手替她擦拭眼淚，說：“媽媽，別哭，大寶一直陪著你。”
做完手術后，林清萍幾乎是生生哭暈過去。
夢里，前世的記憶不斷涌來。
她與程澤帆伏在小臺燈前，給大寶做學前教育。
她與程澤帆送大寶去幼兒園上學。
她與程澤帆看著大寶長大成人，她與程澤帆一同變得白發蒼蒼。
突然，“啪嗒”一聲。
病房門被人推開。
林清萍被驚醒的那瞬，很清楚的感受到，前世真的已經只是前世了。
她和程澤帆的最后一絲羈絆也斷了。
林清萍眼角再次劃過淚珠。
接著就聽程澤帆低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孩子……”
他走到病床邊，把紙巾遞過來，給林清萍擦眼淚。
林清萍卻只覺得可笑。
他也是重生來的，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已經懷上了大寶。
他只是全心全意都在蘇曼婷身上，所以不在乎罷了。
見她不接紙巾，程澤帆無力垂下手：“關禁閉的事情我已經協調好了，就是一個誤會，以后我們誰都不要再提了。”
林清萍眼神空洞，只問：“現在，用作弊誣陷過我的蘇曼婷在你心里，還是那個善良潔白的形象嗎？”
程澤帆神色微變，眼里罕見地露出一絲迷茫。
“我不知道。”
“我總覺得，曼婷好像和夢里救我的那個曼婷，不太一樣……”
他唇角扯出一個澀然的笑：“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想曼婷她會變好的。”
林清萍看著他自我安慰的模樣，只覺得可笑。
但她偏就什么都不說。
她等著程澤帆發現真相的那天。
“你走吧，以后也別再說什么要重新考慮離婚的事情了，主任那邊我已經去說過了。”
“我同意離婚，估計過不了多久，組織就會同意你的申請了。”
林清萍說完，就疲倦地閉上了眼。
她沒看見程澤帆驟然白下去的臉色，以及閃過暗痛的雙眸……
林清萍在院里養了幾天，等到身體徹底恢復才東西準備出院。
期間，程澤帆多次來看她，都被她拒之門外。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程澤帆有任何關系了。
誰知冒著雪回到家門口，里面竟然點了燈，顯然是有人住了進來。
林清萍剛拿出鑰匙開門，就清楚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嚶嚀撩撥。
“澤帆，你不想試試發燒是什么感覺嗎？聽說那里會比平時更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