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宋知城一句話,我便打掉孩子去給他的白月光捐腎。
麻藥散去,病房門外,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嬉笑。
“宋哥,你那老婆真是有意思,這都答應你啊?”
“檸檸要她一個腎而已。”
“我給她那么優越的生活,她做這些不是應該的么?”
他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卻清楚地記得,這是第99次。
他第99次為了付檸傷害我。
我將記滿這99次傷害的日記本寄給他爺爺,求一個解脫。
“爺爺,我欠您的還清了,我要走了。”
......
麻藥勁慢慢消退,一墻之隔的病房外,幾個男人的聲音粗糲地撞擊著我的耳膜。
“宋哥,你那老婆真是有意思,這都答應你啊?”
我立馬認出,這是宋知城的好兄弟。
我努力凝聚渙散的精神,捕捉那些飄進來的字句。
宋知城冷哼一聲:“檸檸要她一個腎而已。”
“我給她那么優越的生活,她做這些不是應該的么?”
這樣的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惡毒,可偏偏在我心里掀不起任何一點波瀾。
我早聽慣了。
他還是覺得,我和他結婚是圖他的錢。
當年他父親的公司破產,他母親拋下剛出生的他,轉身投入另一個富商的懷抱。
他把對母親的恨,投射到每一個靠近他的女人身上。
他認定所有女人都一樣,虛榮、拜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我和他結婚,只是為了償還宋爺爺的恩情。
十歲那年,爸爸任務犧牲,那群亡命之徒找到了我們家。
我一覺醒來便在漫天火海之中,他們往我家潑了汽油。
我無助地躲在媽媽懷里,連哭都忘了。
媽媽把我護在身下,用身體隔絕灼燒的烈焰。
宋知城家離我家很近,出事的時候是宋爺爺第一個趕到的。
他帶著滅火器來打開了一條路,將我和媽媽救了出去。
可媽媽卻因吸入了過量濃煙,沒有搶救過來。
我成了孤兒,被宋家收養。
我就這樣和宋知城住到了同一屋檐下。
后來,宋知城到了結婚的年紀。
他換過很多女朋友,沒有哪個能在他身邊留下,這讓宋爺爺很是苦惱。
于是宋爺爺找到了我。
年少時寄人籬下,總會想用一生去償還那些恩情。
宋爺爺覺得,我善良溫柔,或許能融化宋知城心里的堅冰。
“佳怡,知城這孩子,從小缺愛,性子別扭。你多包容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實在太過分,你也別委屈自己,宋家永遠是你的家。”
看著宋爺爺盛滿期盼的雙眼,我難以拒絕。
我其實知道宋知城不喜歡我。
我也不愿意用這種關系將我喜歡的人綁在我身邊。
所以我對自己說,就當是報答宋爺爺的恩情吧。
我在心里默默設下一道界限,如果宋知城辜負我一百次,我就離開他。
我的那顆腎臟現在在哪里呢?
或許已經被付檸扔了吧。
以她平時的手段來說,她的腎臟根本沒問題,甚至我們兩個配型都不一定真配得上。
可宋知城不會信的。
所以我還是打掉孩子來了,并默默記下,現在是第九十九次。
宋知城,我很快可以不礙你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