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夕沒有想到,她不過是把南宮景關(guān)在門外一晚上而已,那家伙竟然就跟她玩失蹤。
整整三天,她都沒見到南宮景。
“好你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竟然跟本帝玩這一出!別再讓本帝逮到你!”
宋顏夕一刀砍斷砧板上的黃瓜,口中念念有詞。
這三天沒人給她做飯,她只能吃些瓜果度日。這會兒,她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
正在此時,院門被重重推開。
“宋顏夕,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
沖進(jìn)來的是李娘子。
李大郎死了之后,李娘子以討債為由,隔三差五就來她家鬧。
宋顏夕這會兒心情不佳,見李娘子又來找茬,拎著菜刀就沖了出去。
見宋顏夕拿著刀,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李娘子嚇得后退兩步。
“宋,宋顏夕,你拿著刀干嘛呢!”
“不就是欠你點錢嗎?日日來鬧,真當(dāng)本姑娘是吃素的不成?”
說著,她一口咬斷手中的黃瓜。
李娘子挺著胸脯,將手往前一身:“我管你吃不吃素,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快還我五百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我只向你們借了三十文。這三年來,我光是利息就還了你們四十文。如今,你倒是有臉讓我再還你五百文?”
“當(dāng)初你可是白紙黑字簽過欠條的,按照當(dāng)時定下的利息,你今年便是要還我五百文。若是不給,我就......”
宋顏夕掄起菜刀上前一步:“你就如何?”
李娘子后退兩步:“我就送你去見官!”
宋顏夕輕笑一聲,抓著李娘子的手就往外走:“要見官是吧?那還愣著干什么?現(xiàn)在就走啊!我倒是要讓官老爺給判判,到底是什么算法,能把三十文變成五百文。”
見宋顏夕不吃硬的,李娘子瞬間變了臉色。
“哎呀,要殺人啦。”
她高呼一聲,甩開宋顏夕的手就往地上倒去。
“我可憐的榮兒啊,剛沒了爹,如今又要沒了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呀......”
李娘子的嗓門很大,不一會兒,鄰里鄉(xiāng)親就都被她嚎了過來。
他們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宋顏夕手里拿著菜刀,而李娘子呢,趴在地上一直哭喊。
見村民們圍了上來,宋顏夕眼中閃過不耐之色:“你給我起來!”
“你欠錢不還,不就是欺負(fù)我們家沒有男人撐腰嗎?大郎啊,枉你當(dāng)初可憐她宋顏夕年紀(jì)輕輕沒了娘,好心幫她安葬母親,沒想到這女人恩將仇報,你一走,她就要把我們母子往絕路上逼啊。”
圍觀的村民紛紛指責(zé):“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宋顏夕,你怎么能這樣對李娘子呢?”
“李娘子沒了夫君已經(jīng)很可憐了,你竟然還要拿刀砍她?這事兒,我們可看不下去。”
南宮景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擋在宋顏夕面前。
“不就是還錢嗎,這錢,我替她還了。”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南宮景,就連宋顏夕都看向那個消失了三天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這三天干什么去了,身上竟然隱隱散發(fā)著一些血腥味。
正要詢問,卻見南宮景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扔到李娘子面前。
“這是五十文,夠還她欠你的吧?”
“才五十文!”
李娘子將銅錢塞進(jìn)袖子里,“她可是欠我五百文呢。”
“你還敢提那五百文是吧?”
宋顏夕這暴脾氣一上來,連南宮景都差點沒拉住她。
“哐”
菜刀脫了手,直接***李娘子身旁的地里。
剛剛還嚷著要帶宋顏夕去見村長的那些人見此,紛紛后退五步。
南宮景輕嘆一聲:
“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宋姑娘脾氣不好。真要是惹急了她,你怕是......我要是你啊,就拿著這五十文趕緊離開,起碼,還能買些過冬的衣物。”
李娘子咬牙看著他們,最終,還是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村民們見李娘子離開,便也都散了。
南宮景拔起地上的菜刀,慢條斯理地擦去刀刃上的泥巴。
“火氣這么大,宋姑娘這幾日可是吃了炮仗?”
宋顏夕冷哼一聲:“血腥味如此重,何二哥消失這三天,該不會是去做了什么殺人的買賣吧?”
南宮景擦刀的動作一頓:“還說我呢?也不知是誰,剛才差點要了人命。”
“那也總比某些人一身的血腥味要強(qiáng)。”
南宮景聞言,還真的抬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你這什么鼻子,這么靈。”
回來之前他可是特地沐浴過,而且還換了一套新衣服。
“所以,你真去殺人了?”
“怎么可能?”
南宮景指了指門口:“打獵去了,不然,哪里來的五十文替你還債。”
當(dāng)宋顏夕看到掛在柵欄上的山雞時,干癟的五臟廟忽然開始不安分地叫了起來。
捕捉到南宮景眼角那揶揄的笑,宋顏夕一把將山雞扔在他懷里:“還愣著干什么?餓死本神醫(yī),看誰給你解毒。”
“遵命,宋神醫(yī)!”
南宮景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提著山雞進(jìn)了廚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宋顏夕忍不住勾起嘴角。
真好啊,不用再吃果蔬充饑了。
在他們進(jìn)了廚房之后,躲在梨樹后的李娘子陰著臉走了出來。
“宋顏夕,你這個殺人兇手憑什么過得比我好?五十文錢就想打發(fā)我,沒門!”
當(dāng)她看到從窗口透出來的高大身影時,陰冷的臉上閃過志在必得之色。
“能掙錢,還會打獵,生得還如此英俊。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便宜了這個狐貍精?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搶過來。”
南宮景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惦記上了,此時此刻,他正捏著那山雞的脖子,右手的刀比劃著不知如何下手。
“你到底行不行啊?”
宋顏夕狐疑地看了南宮景一眼。
“不就是殺一只山雞嘛,這有何難?”他上陣殺敵這么多年,處理一只小小山雞而已,自然輕而易舉。
南宮景如此想著,掄起菜刀就往山雞的脖子上砍去......
然而下一刻
那山雞不知怎么就掙斷了腳上的草繩,撲閃著翅膀朝南宮景身上撲去。
南宮景下意識想要斬下山雞的頭顱,然而不知想到什么,硬生生將抬起的手收了回去。
一時之間,雞飛人追,好不熱鬧。
“不愧是野生的雞,身手就是矯健啊。”
“何二哥,連只山雞都抓不到,你還是不是男人!”
宋顏夕原本是站在一旁看熱鬧,沒想到,話音剛落,那雞竟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她這邊飛了過來。
與此同時,南宮景也追著到了眼前。
“呀,你謀殺呢!趕緊,退,退,退!”
宋顏夕驚呼一聲,那菜刀已經(jīng)砍向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