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用完早餐,剛要叫傭人來收拾,門口卻傳來動靜。
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響起:“王媽早!”
傭人王媽熱情回應(yīng):“俞小姐來了啊,吃早飯了嗎?”
方時瑜抬眸看去,撞上一張青春洋溢的臉。
看見她,俞歡愣了一下:“方……方總也在。”
方時瑜覺得好笑,淡淡道:“這是我家。”
俞歡局促起來,揪緊雙肩包的袋子:“我來給程訣哥匯報慈善基金會進(jìn)度?!?/p>
方時瑜聽聞這個稱呼,心口一緊,又裝作若無其事道:“什么慈善基金會?”
“程訣哥沒給方總說嗎?”俞歡驚訝道,“他打算建立一個慈善基金會用來幫助我這樣的孤兒,程訣哥比菩薩還心善。”
方時瑜抿了抿唇,對王媽道:“去將先生叫下來吧。”
很快,顧程訣下樓。
在方時瑜面前,兩人倒真的像一個投資人和被資助者的關(guān)系。
但她腦海中還是不停浮現(xiàn)出兩人昨天交纏在一起的畫面。
心臟處像有一團(tuán)火焰,燒得她渾身發(fā)疼。
她起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卻看見王媽正在做點(diǎn)心。
她問道:“王媽,你在做什么?”
王媽頭也不抬答道:“俞小姐喜歡吃這個,我做好,一會兒給她帶走?!?/p>
她說完,往里面撒了一大把花生碎。
方時瑜喉間發(fā)苦。
她花生過敏,說明這里面就沒準(zhǔn)備她的份。
王媽是看著顧程訣長大的,準(zhǔn)確說,這房子里包括司機(jī),園丁,廚師都是顧家的人。
只因?yàn)轭櫝淘E一句不喜歡陌生人,方時瑜就將這些人全部帶了回來。
她還沒說話,王媽又不滿地絮叨:“太太你也真是的,剛才對俞小姐的態(tài)度這么冷淡,語氣也不好,會把小姑娘嚇到的……”
方時瑜心底升起煩躁,她要是會被嚇到就不會在別人家里跟有婦之夫偷情了。
因?yàn)轭櫝淘E,她一向?qū)@些人太過和善,現(xiàn)在反倒被人教她做事。
她終于忍不住敲打:“王媽,別忘了是誰給你發(fā)工資?!?/p>
顧程訣還俗就是因?yàn)轭櫦覕÷?,?dāng)初方時瑜接手時顧家已經(jīng)是一個爛攤子。
是她撐著自己公司破產(chǎn)的風(fēng)險注資給了顧氏。
而王媽一聽這個話,立馬變了臉,她還來不及擦干手上的面粉就沖了出去。
她對顧程訣哭訴:“少爺,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干不動了,我不過是給俞小姐做個茶點(diǎn)就被太太教訓(xùn),讓我別忘了是誰給我發(fā)工資?!?/p>
她變臉的速度讓方時瑜有些愕然。
而顧程訣的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方時瑜,你什么意思?”
方時瑜張了張口,就被顧程訣打斷:“你要是這么不滿意,我就帶著王媽她們搬出去?!?/p>
方時瑜心臟一刺,聲音有些?。骸拔覜]有?!?/p>
顧程訣沒看她,只合上文件遞給俞歡:“沒問題,你先回去,到時候我會讓人打款?!?/p>
俞歡離開后,顧程訣又自己回了禪房。
方時瑜想了想,上樓敲門:“程訣,你別生氣了,今晚有個拍賣會,你陪我去看看好嗎?”
里面沒有動靜,方時瑜沒放棄:“聽說今晚的拍賣會有佛門至寶,千年舍利。”
過了幾分鐘,門被打開。
顧程訣神情依舊冷淡:“拍賣會我可以去,但我希望你尊重我身邊所有人,他們跟我們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
方時瑜沒有解釋,只苦笑一聲:“我知道了?!?/p>
都說佛愛眾生。
可不知道為什么,在顧程訣眼里,她好像便是那個例外。
當(dāng)天晚上的拍賣會上,許多人上來打招呼。
顧程訣從來不愿意應(yīng)付這種人情世故,方時瑜也只能跟人簡單寒暄就匆匆?guī)巳チ税g。
千年舍利是在中途出來的,起拍價一千二百萬。
就在價格叫到兩千萬時,方時瑜直接開口三千萬。
這價格一出,沒人再競爭。
錘子落定的瞬間,她欣喜地看向顧程訣:“程訣,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顧程訣冷淡道:“你根本沒有佛性,也不知道舍利的價值,又何必花這么多錢買這東西,玷污了它?!?/p>
“不過既然買了,就捐給湛山寺吧,明天我讓俞歡過來,再修座舍利塔?!?/p>
方時瑜瞬間如被人澆了一頭冷水,滿腔熱情都被澆滅。
說完,顧程訣起身:“這地方滿是銅臭味,我先走了。”
看著那道走出去的背影,方時瑜頓住了腳步,第一次沒有跟著出去。
直到看不見顧程訣,方時瑜閉了閉眼回想起早上做下的決定。
每做一件事得不到回應(yīng),她就會為自己的離開做一個準(zhǔn)備。
想罷,她撥通助理的電話,喉嚨生澀:“幫我提交瑞士永居的申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