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局里,江北濤又回到租的房子里收拾東西。
等拖著行李回到大院,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清晨。
本想給爺爺一個驚喜的。
誰知剛進(jìn)門,他就和早起在院里打太極的江老爺子直接對視上。
祖孫倆怔了片刻,還是老爺子先回過神:“你這混小子,怎么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吃飯了嗎?我去給你下碗面條。”
江北濤心口一滯,直接抬手朝老爺子行了個軍禮。
“爺爺,我……我申請調(diào)去云南了。局里已經(jīng)同意下周就要走了。”
江老爺子身形一頓:“你說什么?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決定!”
“你明知道我是在那里失去了你父母,如果你出了點(diǎn)什么事,你讓我這個老頭子怎么辦?”
江北濤舉著的手微微顫抖:“對不起爺爺,可我必須去。”
老爺子很久沒有說話。
一向硬朗的身子,也仿佛在這一刻變得佝僂。
沉默許久,他嘆了口氣:“進(jìn)來說吧。”
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江北濤將前因后果都講了一遍。
他沒有提薛依依,可剛說完,老爺子就問:“你離開,也是因?yàn)橐酪腊桑俊?p>
“追了人家那么多年,現(xiàn)在放棄了,就想當(dāng)逃兵是不是?”
江北濤苦澀地扯了扯唇角:“才不是當(dāng)逃兵,我努力過,爭取過,現(xiàn)在放棄也不算輸。”
老爺子長嘆一口氣:“算了,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去,就去吧。”
“只是別忘了家里還有我這么個老頭子,沒事回來看看我就行。”
聞言,江北濤一直強(qiáng)壓著的情緒瞬間潰堤。
他跪在老爺子的身邊,深深垂著頭愧疚萬分:“爺爺,對不起……”
老爺子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起二十年前他失去兒子與兒媳時,也是這樣安慰唯一的孫子。
“去了那邊,要保護(hù)好自己,安安全全地回來。”
江北濤哽咽地點(diǎn)頭。
之后幾天,他就留在家里陪著爺爺。
日子也一天天過去,距離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
很快,江北濤手機(jī)上的倒計時就從10,到了1。
離開前的最后一天。
早上,江北濤剛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就接到了陸穿的電話。
陸穿告訴他,那個逃逸的嫌疑人已經(jīng)抓到,案情終于塵埃落定。
江北濤也松了口氣,在離開前見證這個案子結(jié)束,也算是畫上一個句號。
而且他一直想在離開前請大家吃頓飯,如果案子沒完結(jié),也就沒時間。
“陸穿,正好你幫我約下大家吃飯吧,我請客。”
陸穿知道他就要走了,答應(yīng)下來:“好。”
晚上7點(diǎn),富貴園私房菜。
江北濤提前到場,沒等多久,同事們就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他剛起身要迎接,一道清瘦的身影卻走進(jìn)視線。
“薛隊(duì)?”
江北濤怔了下,疑惑看向陸穿。
陸穿硬著頭皮解釋:“薛隊(duì)說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要請大家吃飯,聽說你也要請,就說一起。”
距離電廠那天之后,江北濤已經(jīng)一周多沒見過她了。
那天薛依依的嚴(yán)厲還歷歷在目,江北濤避開視線,牽強(qiáng)扯了扯嘴角。
“那……”
薛依依淡淡開了口:“我今晚還有別的約,大家隨便點(diǎn),我請客。”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包廂。
江北濤看著她的背影愣了愣。
薛依依一走,包廂里明顯少了壓迫。
有相熟的同事立刻問:“北濤,你是不是中彩票了,怎么突然請我們吃飯?”
“你不會真的要離職吧?薛隊(duì)上次就是在氣頭上,不會真的辭退你的。”
“是啊,你可千萬不能走,我們都喜歡你。”
江北濤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什么都不是,只是很久沒和大家一起吃飯了,快點(diǎn)菜吧。”
眾人也都覺得江北濤不會走,畢竟他那么喜歡薛依依。
也就沒有在意,紛紛去看菜單了。
這時,江北濤手機(jī)響了下。
薛依依發(fā)來消息:【我和我爸媽在隔壁包廂,他們說很久沒見你了,過來打個招呼。】
薛父薛母對江北濤就像親生父母。
他就要走了,也該去好好告?zhèn)€別。
于是起身借口離開,到了隔壁包廂。
推開門,卻見薛依依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人——謝景來。
而薛母正好問了一句:“依依,你該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