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第三年。
陳知聿照例來給我上墳。
借著燃燒的紙錢,他點了一只煙。
「靠,你死挺早。」
嘖。
說話真難聽。
陳知聿還在喋喋不休。
「寶貝,今天情人節(jié)誒。」
「你還挺霸道,把忌日選在情人節(jié)這天,以后我談戀愛了怎么辦?跟我女朋友一起來上墳?這多下頭啊。」
聽見「女朋友」三個字。
我醋意翻涌。
一陣陰風(fēng)將紙錢灰卷起來,惡狠狠地觸摸了一下陳知聿的頭發(fā)。
陳知聿見這奇觀,瞇眼:「不會真回來了吧?」
「嗯,高興了吧,死人都快被你氣活了。」
他當(dāng)然聽不見。
所以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將雙手合十,大喊一聲:「黎樂之,讓我今年賺十個億!」
我只是摸了他一下,他就敢要這么多錢。
為我花生!
我不回應(yīng)他了。
陳知聿覺得沒勁,將猩紅的煙頭在我墓碑上捻滅。
修長的手指撫摸了一下我的照片。
半晌。
他說:「黎樂之,我以后就不來了。」
我心下一顫。
雖然我和陳知聿是對怨侶,大部分時間在做恨。
但也有過幾分溫情的時候。
最嬌縱那年。
我咬著他的嘴唇。
「陳知聿,如果以后我們有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多久才能找老伴?」
陳知聿撓我癢癢。
「你還想找老伴?」
「還要八塊腹肌的白發(fā)帥哥。」
他嘆了一口氣。
「至少要三年吧,古代都三年。」
如今。
三年之期已過。
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