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我的大腿處流下,已經在地板上匯聚成一灘。
就在這時,閨蜜打來了電話。
“我看電視說高架上出了車禍,你現在還好嗎?”
心底故作的堅強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我的鼻子忍不住酸澀。
沒等我說什么,閨蜜又自顧自繼續說:“我多嘴了,你怎么可能出事,你家那位為了救你甚至封閉了路段,都登上熱搜頭條了。”
“果然,這就是患難與共的愛情嗎?真讓人羨慕。”
想要訴苦的話就這么梗在咽喉。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說葉秀林在現場冷冷說我姐死了也是命,目光中卻滿是不舍和心疼。
還是說葉秀林的確給葉夫人預定了手術室,但我反復找醫生確認發現葉夫人不是我。
我開不了口。
閨蜜還在歡天喜地:“現在你懷了孩子,他肯定會更愛你的。”
可我已經累了。
無論是孩子還是愛,我都不會得到。
我掛斷電話,剛好看見葉秀林姍姍來遲。
他急匆匆地從我身邊經過,看也沒看我一眼。
或者說,他的一門心思全撲在了亮著燈的急診室那邊。
他沒有發現我,只是一味和醫生爭執。
“余甜怎么樣?她還好嗎?”
“治不好她,我把你們全開了。”
這家私人醫院是他旗下產業,他有這個權利。
在樓道停留的幾分鐘,他一句三個余甜,卻從未提起過我。
醫生告訴他患者的求生欲望不強,還說余甜要求轉告他說對不起。
葉秀林捶墻,毫無形象地朝手術室大喊:“甜甜,你是在怨我之前車禍朝你撂狠話嗎?對不起,那些都是我裝的。”
“不要死,之前的事我都原諒你,我不允許你再拋棄我第二次。”
我親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轉口,淚水一滴滴流下。
原本撥打他電話的手無力垂下。
直到現在,我才徹底接受他在我和余甜之間,還是放棄了我的殘酷事實。
在座位等了一個小時,終于有醫生騰出時間來管我。
“女士,您的腿……”
“我車禍沒受什么大傷,對了醫生,我想預約流產手術。”
流產麻醉需要親屬簽字,所以我選擇無麻流產。
感受冰冷的器械在體內攪動,我的心越發下沉。
結婚五年,這是我跑了無數趟醫院才懷上的試管嬰兒。
那些打保胎針,抽卵的日子仿佛還在昨日。
我之前覺得,如果能和葉秀林有個孩子,無論受多少苦都值得。
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在醫院病房呆坐一下午,回憶像電影一樣在眼前反復播放。
五年前他被發現是假少爺后,患上抑郁,只有我陪在他身邊。
他說:“薇薇,你是黑夜中救贖我的光,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此生唯你不負。”
可人無法欺騙自己,在我和余甜之間,他還是選擇了余甜。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流產報告書被捏在手心。
等他到了,我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