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徐氏特地去到梨院,徐心憐暫住的院子。
徐心憐其實有些瞧不上這位姑母,作風上不得臺面,就說這幾日在江家,好歹她是貴客,伙食還不如她在京中的份例。
兩菜一湯,都沒有什么油水。
她知道蓮院是另外開灶,每次四菜一湯,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罷了,說到底地位還是比不上她們官宦人家。
“姑母,這么早是何事?”她捂唇打了個哈欠,表哥不在,她也懶得做那些樣子。
徐氏沒看出她眼中的不耐,拉過她的手坐在桌邊,欣喜的跟她說,“昨夜你表哥和她鬧了嘴,他在書房睡下。”
徐心憐心中一動,卻又覺得徐氏大驚小怪,“姑母,這能說明什么,表哥待我冷淡,莫說想做些什么,人影我都見不到一個?!?/p>
徐氏哎呀一聲,“你可知道昨夜發(fā)生什么事,辭兒他寵了一個丫鬟,今早讓人打發(fā)出府了,若不是我的人眼尖,辭兒連我也瞞著?!?/p>
接著她著重強調(diào),“這可是辭兒第一次碰除了那女人外的其他人,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妻子失身給別人,長的好又如何,身子已經(jīng)是殘花敗柳。”
她語氣十分不屑。
聞言,徐心憐嘴角壓了壓,你才殘花敗柳。
徐氏越想越得意,早看沈家人不順眼,現(xiàn)在辭兒官職穩(wěn)定,沈家那點錢她早已不放在眼里。
特別是那女人跟妖精一樣,迷的她兒子七葷八素。
徐心憐心頭卻不是滋味,那日她打扮露骨,表哥看都不看她,如今愿意寵幸個小婢女也不愿見她。
她也沒指望男人一心一意,但當務(wù)之急趕緊將自己嫁出才是正事,她失身的事在京城鬧得很大,父親那些同僚幾乎都知曉。
大概江辭是她現(xiàn)下最好的選擇,離京城遠,人長的玉樹臨風,官職以后說不定還能往上升一升。
她心中打著算盤,將手搭在徐氏手背上,為難的說,“姑母,表哥對丫鬟都比我上心,我能怎么辦?!?/p>
徐氏不以為然,“那丫鬟被發(fā)賣出去,不過是哄人玩的玩意,你不一樣,你才是我心中的兒媳婦,辭兒從小就喜歡你,只是后面我們來往少,斷了這層關(guān)系?!?/p>
徐心憐被她說的心動,再試一次也無妨,況且爹過完春又會往上升一級,商賈家和她家在京中地位,任誰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她忸怩了下,說道:“可誰知今晚表哥會不會回房睡?!?/p>
徐氏眼尾皺紋夾在一起,得逞的笑道:“我已經(jīng)將那小丫鬟消息派人透露給她,用不了多久,辭兒會徹底厭棄她?!?/p>
.......
蓮院中,夏歡站立難安,徐氏的人將消息有意無意說給夏歡說,夏歡得知此事十分痛心,姑爺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她從小養(yǎng)在沈家,沈家家風干干凈凈,莫說小姐會接受不了,她也接受不了姑爺昨夜寵幸其他女子。
她看了看天色,天上的明月已經(jīng)露出了一角,姑爺今日還未曾來過蓮院,他今晚會不會寵幸其他丫鬟,甚至往后會不會抬為姨娘.....
她越想越替小姐難過,可最讓人糾結(jié)的是,要不要將這件事告之小姐。
就怕她承受不住。
這時,屋中傳來沈玉嬌的聲音,“夏歡,他還沒回來嗎?”
她坐在桌邊,望著燭火發(fā)呆,腦中想著都是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卻又忍不住擔心他會生氣。
她的性子一向如此,嬌慣卻并非不講道理。
思及此,沈玉嬌有些坐不住,干脆起身往屋外走去,“罷了,你陪我去書房一趟。”
夏歡臉頓時僵住了,生硬的說,“不如由奴婢去打探下姑爺?shù)南ⅲ?/p>
沈玉嬌搖頭,“不用,你去灶中取下今日燉好的鴿子湯,一同端過去。”
娘教過她,夫妻間也要懂得示弱,不能一味的耍性子,偶爾一些是情趣,多了會惹人膩煩。
昨夜的事說不出誰對誰錯,只是不能讓這種僵局持續(xù)下去。
夏歡嘆了口氣,還是將憋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小姐,奴婢聽聞姑爺昨夜.....寵幸了一個丫鬟。”
她立馬找補,“奴婢只是聽說,但不一定是真的,姑爺肯定不是這樣的人?!?/p>
話落,她見沈玉嬌緊盯著她,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聲音發(fā)緊,“你再說一遍,他如何。”
夏歡不忍,但還是將從其他丫鬟那兒聽聞的事從頭到尾細說了一遍。
沈玉嬌頹然松手,神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怎么會這樣...”
須臾,她抬頭看向夏歡,表情凄然又帶著一絲茫然,“我不信,我要去問他?!?/p>
“小姐.....”夏歡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寬慰她,用力的點點頭,“奴婢陪你去,或許是府中小丫鬟亂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