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衍給我的那筆錢,我全部給兒子交了醫藥費。
醫生說,這筆錢只是暫時穩住了他的狀態,他的心臟功能已經嚴重衰竭,假如找不到合適的心源,撐不了多久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強忍著眼淚,故作鎮定地向醫生道謝,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兒子的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小小的手無力地搭在被子上。
我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媽媽,別哭了……」
他虛弱地開口,聲音細若游絲,卻像一把尖刀刺進我的心里。
我慌忙擦干眼淚,強顏歡笑:「媽媽沒事,媽媽只是太高興了,醫生說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為了不讓他難過,我借口給他買吃的,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大門,我再也支撐不住,蹲在路邊,放聲痛哭。
夜色深沉,寒風刺骨。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兒子稚嫩的臉龐,心如刀絞。
我去了父母的墓地。
那里一片寂靜,只有冰冷的墓碑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中。
我跪在父母的墓前,將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一字一句地傾訴出來。
從墓園出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拿出手機,習慣性地瀏覽新聞,卻發現自己的名字赫然掛在熱搜榜上。
從墓園出來,我發現自己的名字掛上了熱搜。
有人發布了一段視頻,畫面里的我衣衫不整地躺在某五星級酒店的床上。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披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一步步向床邊走來。
網友很快扒出那個男人是匯豐銀行的前任副行長,輿論瞬間爆炸:
【天吶,這女的真不挑,連六十多歲的老頭都下得去手,果然是錢能通神。】
【看著人模人樣的金融精英,背地里這么不要臉,拜金女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為了錢,真是連臉都不要了,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
……
那位銀行副行長去年因心梗去世了。
于是,網友們把所有的指責都對準了我。
「現在很多人專門來帝豪找你,讓你最近別來上班了,」安娜輕聲說,「等風頭過了再說。」
我點點頭:「好。」
「薇薇,到底怎么回事?」
「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種人……」
我扯出一抹苦笑。
不管我是什么樣的人,視頻里的確是我。
這就夠了。
死人有個好處:他們不會說話,不會解釋,所有罪名都可以推到他們身上。
即使我解釋,在所有人眼里也只是蒼白的狡辯。
我給顧婉柔發了條信息:【見一面。】
她嬌滴滴地回復:【現在嗎?】
【我最近好忙呢。】
【要陪老公去瑞士看表展,還要準備結婚紀念日……】
我深吸一口氣:【太古匯的星巴克。】
【你要是不想你的婚姻出問題,最好來見我。】
一個小時后,妝容精致的顧婉柔坐在了我的對面。
圈子里,顧婉柔是陸承衍最得力的賢內助。
當我不告而別時,是她在陸承衍身邊不離不棄,幫他渡過金融危機。
所以他心懷感激,對她百依百順。
「視頻是我放出去的,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吧。」
她將一本紅色的結婚證拍在桌上,「你以為我不知道他那天去會所是為了見你?」
她冷笑著問:「堂堂林氏集團的大小姐,陪酒女沒當夠,現在淪落到當小三了?想插足我們的婚姻?你配嗎?」
我抬眼看她:
「我沒讓他來,至于這本結婚證是怎么來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你在我面前,擺什么正宮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