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出一個冷笑:「是,我是說過。」
「但你看看,我這些朋友,你伺候得怎么樣?」
那些西裝革履的精英們,正用一種看猴戲般的眼神打量著我,眼神里滿是輕蔑和嘲弄。
我的頭暈沉沉的,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我確實失職,他們這些人,個個都還清醒著,談笑風生,而我,卻先醉倒了。
「對不起……我重新來……」
我扶著桌子想站起來,卻被他一腳踹翻在地。
砰的一聲巨響,香檳瓶應聲而碎,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我的手掌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地毯。
鉆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我卻顧不上這些,只是狼狽地掙扎著想爬起來。
「林薇!」
安娜從門外沖進來,抱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她轉頭怒視陸承衍:
「你還是人嗎?」
「為了你,她都這樣了,你還灌她酒!」
「你知不知道她……」
安娜的聲音在包廂里炸開。
我暈眩的大腦突然清醒了一瞬,看到陸承衍臉上閃過的錯愕與不可置信。
安娜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眼眶里噙滿了淚水。
包廂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們身上。
陸承衍笑容散漫,「你說說,她怎么了?」
安娜脫口而出:「她兒子心臟衰竭,等著錢救命!」
陸承衍愣在原地,原本眼神中的譏諷和輕蔑,漸漸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所取代。
「林薇?你什么時候,有的兒子?」
我低頭沉默,再抬頭時,語氣僵硬:
「我怎么不能有兒子。」
陸承衍冷笑一聲,「也是,要不是肚子里有了孽種,怎么會連當面跟我離婚都不敢?」
「林薇,為了博同情,你還真是什么話都編得出來啊?」
「心臟衰竭?等著錢救命?」
他冷笑一聲,「還有什么,是你編不出來的?」
在他眼里,我是多么堅強的一個人啊。
連當年父親突發腦溢血,我也能強撐著處理好一切。
即使后來整夜失眠,吞下無數安眠藥,在抑郁的泥沼中掙扎,我也從未向任何人示弱過,包括他。
我的心里藏著一個惡魔,日日夜夜在耳邊低語,催我赴死。
可我還是倔強地活了下來。
看著他眼中的嫌惡與輕蔑,我的心如同被千萬根針扎過。
我扯動僵硬的面部肌肉,擠出一個笑來:「還是瞞不過陸總你啊……」
我故作輕松地攤手:「在帝豪會所工作,不想被那些大老板騷擾,總得找個借口吧,你看,連安娜都信以為真了。」
「薇薇……」
安娜紅著眼睛想說什么。
我朝她使了個眼色,她咬著唇不再作聲。
陸承衍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
顧婉柔撒嬌的聲音傳來:「老公,你什么時候回來呀?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煲了燕窩湯在等你哦。」
陸承衍最后看了我一眼,將那張支票砸在我臉上:「你碰過的東西,都臟了。」
「既然這么會編故事,要不要編個自傳?」
他薄唇微勾,「賞你了,留著治治腦子!下次,別再編那么不著調的故事。」
隨后一行人揚長而去,偌大的包廂只剩下我和安娜。
「薇薇,你為什么要瞞著他?」
「為什么要讓那對狗男女這樣踐踏你?」
安娜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低頭看著那張支票,手指微微發抖:
「一百八十多萬呢,夠救我兒子了。」
「在帝豪,哪個公主能一晚上賺這么多?」
我攥著支票的手在顫抖,聲音卻強裝輕松:「陸總……還是很大方的……」
安娜撲在我肩頭痛哭:「值得嗎?」
有些事,不是用值得來衡量的。
人生漫漫,看的是你愿不愿意。
就像三年前,當我不辭而別,所有人都罵我是個***。
可他偏不信,開著跑車滿城找我,最后在金融街撞破了護欄,昏迷不醒一個月,就為了親口問我一句……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