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在這里三年還是關少了?!?/p>
傅西洲冰冷著調子道:“你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哪兒了!”
杜涼笙露出茫然的表情來,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因為和瘋子們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她已經理解不了正常人的思維了。
她不是很明白,小叔為什么突然生氣了?
是因為她不乖嗎?
可她明明什么也沒有做......
“阿城,別這樣?!卑自戮_連忙圓場道:“笙笙肯定已經知道錯了,再說我們下周不就要結婚了嗎?難道就連我們的婚禮,你都不讓笙笙參加嗎?”
在白月綺的圓場下,傅西洲總算消了氣,可出瘋人院的時候,他又一次陰了臉。
因為杜涼笙跟他們回去的時候光著腳走路。
寒冬臘月,地上堆著厚厚的積雪,杜涼笙卻仿佛完全感覺不到冷一般,光著腳踩在了皚皚白雪上。
“你在賣慘給誰看?”傅西洲的聲音比凜冬的寒風更冷。
但實際上,杜涼笙并沒有賣慘,她在瘋人院里一直都是沒有鞋子穿的。
如果傅西洲能多一分耐心,好好看一看杜涼笙的雙腳,就會發現她陷進雪里的腳面上,全是凍瘡。
可惜,他沒有耐心去看第二眼。
“既然要賣慘,那就賣得徹底點,自己走回去吧!”
傅西洲冷聲丟下這句話后,便帶著白月綺揚長而去。
他也沒有看到,杜涼笙身上還穿著單薄的睡裙。
天空還飄著雪花,寒風吹來,凍得人骨頭都在發疼,
杜涼笙光著腳,一步一步麻木的向前走著。
好冷啊......
小叔,你不是說永遠都不會丟下我嗎?
為什么你又一次丟下了我......
回到家時,杜涼笙已經冷到沒有知覺了。
她很意外,自己居然還記得回家的路。
可她魂牽夢繞的家,如今已經變了模樣。
白月綺以女主人的姿態,趾高氣昂的坐在沙發上:“笙笙,你小叔有事出去了,現在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乖乖的,不要亂說話,否則你小叔一生氣,會重新把你送回瘋人院的?!?/p>
杜涼笙木訥的站在原地,她好像完全聽不懂白月綺在說什么一樣,眼神空洞,表情麻木。
“她這是怎么了?不會真傻了吧?”白月綺問了問旁邊人,皺眉露出嫌棄的表情來。
“從瘋人院出來,不瘋也得傻?!?/p>
白月綺的母親冷笑道:“放心吧月綺,我早就跟瘋人院的院長打過招呼,讓他們好好‘招待’這小妮子,現在這小妮子的身體基本已經廢了,腦子也不太清楚,她對你構不成威脅?!?/p>
白月綺這才放下心來。
傍晚,傅西洲終于忙完回來了。
為了展示自己的包容與善良,同時也為了遮擋住杜涼笙滿身的傷疤,白月綺早在傅西洲回來之前,就讓傭人們給杜涼笙換上了新衣服。
杜涼笙渾身上下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甚至就連上腳上也被套了漂亮的圣誕襪子。
她被打扮得漂亮又精致,像完美無瑕的人偶娃娃。
可實際上,華麗的衣服下長滿了虱子......
“西洲你回來了?餓壞了吧?快來吃飯吧。”白月綺笑得溫柔又賢惠:“笙笙,你也別看電視了,快來吃飯吧,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p>
杜涼笙聽話的來到餐廳,她伸手抓起盤子里的糖醋魚就往嘴里送。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杜涼笙。
杜涼笙再次露出茫然的表情來:怎么了?不是可以吃飯了嗎?
他們怎么都不動?
在瘋人院的時候,護工會把食物扔到地上,然后她們這群“瘋女人”要像野狗一樣瘋狂的搶食。
她們沒有筷子,沒有勺子,抓到了實物就要立刻塞進嘴里,否則食物就會被搶走......
惡心的,骯臟的狗食,她們都要靠搶,才能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