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助理匆匆趕到別墅,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
他快步走到謝清野面前,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謝總,您是要讓我去查太太的下落嗎?”
謝清野坐在沙發上,手里攥著那紙協議,眼神有些渙散。
聽到助理的話,他才猛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混亂中叫來了助理。
他確實是想讓助理去查溫知夏的下落,可現在理智漸漸回籠,他才發覺——契約已經結束了。
他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里那份契約合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五年婚姻,各取所需,五年后各奔東西。
溫知夏的離開,不過是按照合同行事,她沒有違約,
他有什么理由去找她?又有什么資格去打擾她的新生活?
謝清野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契約已經結束了,結束了。
他再無任何理由找她。
助理站在一旁,看著謝清野的臉色變幻莫測,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試探性地問道:“謝總,那……我還查嗎?”
謝清野沉默了片刻,他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感覺自己快瘋了,不知道該不該查,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只知道,溫知夏的離開,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劃開了他的心。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謝以若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眶微微發紅,顯然是哭過了。
“哥,我回來了,剛才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該恃寵而驕讓你親我,你別生氣了。”
謝清野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謝以若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心里有些不安,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聲音里帶著一絲試探:“哥,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還有,房子怎么突然這么空了。”
謝清野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將手中的那張契約遞給了她。
“五年前,我和溫知夏簽的是契約婚姻,五年后,便各奔東西,如今時間到了,她走了,我們也離婚了。”
謝以若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狂喜:“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沒騙我?”
她拿著那份契約看了又看,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你怎么不早告訴我你簽了契約,我還以為……那既然你們現在離婚了,我們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以前我不成熟,也沒勇氣反抗父母和對抗世俗,現在我長大了,哥,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我們現在就去領證結婚,生米煮成熟飯!”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未來的美好生活。
可謝清野卻并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高興。
他皺了皺眉,語氣里帶著一絲冷淡:“別鬧了,若若。”
謝以若似乎沒想到謝清野會是這個反應,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鬧?哥,你怎么了?你當年簽下契約,不就是想著五年后還能找機會和我在一起嗎?現在機會來了,你為什么拒絕?”
謝清野的心里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狠狠擊中。
是啊,當年他簽下契約,確實是為了不綁住自己一生,想著五年后還能找機會和謝以若在一起。
可為什么現在時間到了,他的心里卻充滿了猶豫和掙扎?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是從和溫知夏的各種相處中,覺得她禮貌的作風很可愛?
還是從她總是平靜如水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他從未在謝以若身上找到的安心?
又或者,是從她提到梁亦洲時,他心底隱隱涌上的嫉妒?
謝清野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像是懊悔,又像是失落。
見他怔愣著不說話,謝以若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怒:“哥,我早就想說,你這兩年太不對勁了!你總說還像以前一樣愛我,可我看得出來根本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愛上溫知夏了?我和她,你到底愛誰?”
謝清野的心里猛地一震,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回答不出來。
謝以若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心里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恐慌。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歇斯底里:“你沉默?你為什么沉默?你愛了我那么久,為什么突然就愛上她了?我不信!難道誰走了你就愛誰嗎?那我也走!”
她說完,轉身就跑,腳步踉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可謝清野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竟沒像從前那樣第一時間追上去。
她胡鬧的次數實在太多,他真的累了。
助理站在一旁,全程圍觀了這場鬧劇,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于試探性地問道:“謝總,現在……我應該去找誰?”
謝清野回答不出來。
助理終于忍不住開解道:“謝總,或許現在,您心里想著誰,您就是想找誰。”
此話猶如雷霆一般,狠狠震動著他的心。
他捂上眼睛,好半會才一字一句道:“找……溫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