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荷的手被蠟油濺上火辣辣的疼,不等她開口,蘇景云已經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眸中染著幾分強行壓抑住的怒火。
“荷包里的畫像,放哪里去了?!”
她先是一怔,試圖推開他,卻被他逼得一步一步往角落里退,手上的疼痛感加劇,她強忍住回答道。
“我收起來了,就在柜子里。”
話音剛落,蘇景云立刻甩開了手轉頭往那走,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受傷的手一眼。
耽誤了這么一會兒,等到許清荷再去沖洗的時候,手背上已經被蠟印泛出紅痕。
她看著那些印記,忍不住苦澀地笑了笑。
不過是小小的燙傷而已,和夏云笙的疫病相比,實在算不了什么,所以蘇景云無暇在意,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掉落在手背那處紅痕上,愈發顯眼。
現如今,能令蘇景云如此焦灼的人只有夏云笙,僅僅是動了一張畫像都讓他驚慌失措。
分明,以前她就是不小心磕到,他都會心疼老半天的啊,怎么如今就不在意了呢?
后來兩人也沒吃成晚飯,待蘇景云沐浴完,侍從告知他夏小姐求見,他便又匆匆出了門,好像再慢一點就要永遠失去她一般。
那種神情,許清荷很久沒有見到了。
久違的見面還沒待上一會兒,便被夏云笙再次奪走。
這個家仿佛成了蘇景云暫時歇腳的客棧,他在夏府陪著夏云笙的時間,遠比他陪同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夫人還要久,甚至連親熱的時間都變少了。
親熱,想到這里,許清荷這才突然意識到近日自己總食欲不振、嗜睡反胃,心中涌現了不好的預感,忙喚下人召來大夫
“您……您這是喜脈呀。”大夫號脈之后撂下這么一句話,交代了些事由便離去了,許清荷愣了半天仍是不知所措。
“少夫人,這天大的好事,是不是得趕快告訴少爺呀。”侍女在一旁高興地說道。
“慢著。”許清荷滿心顧慮地打斷她。
換作原先任何一個時候,知道自己有喜,她都會無比的開心。
可為什么偏偏是現在?
在一個生命即將隕落的時候,慶祝另一個新生命即將到來?
許清荷不知道要怎么和蘇景云開口,即便告訴他,他現在也不會覺得開心,反而覺得是種負擔吧。
畢竟,他早已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夏云笙的身上。
“這件事情先瞞著景云,等日后時機成熟,我親自跟他說吧。”許清荷考慮后吩咐道。
即便如此憂心忡忡,她摸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想象著還未出生的孩子,還是抑制不住的開心起來。
這畢竟是她與蘇景云共同孕育的生命啊。
也因了這則喜訊,讓許清荷又重新恢復了對二人感情的信心,這之后的幾天,她決定放下恩怨趁著肚子還沒有大起來去看望夏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