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陳靳回答。
小貓一直在貓糧盆那里轉悠,程沅猜想它是餓了。
“等一下,姐姐給你倒吃的。”
陳靳看著她,心里無聲重復了一句這個稱呼。
姐姐?
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陳靳因為出差貓托給孫澈養了兩天,去接貓的時候孫澈說:貓王,你爸來接你了。
他把水喝完,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
程沅的目光都沒往這邊看,專心在逗貓,看貓吃東西。
貓好像要比陳靳現在離開這個事還吸引人。
晚上夏悅問她和那位醫生職業相親對象的進度。
其實和那位相親對象的進度現在為百分之幾。
程沅回復了一個大寫的零過去。
夏悅:[看這情況,你倆是不是不合適?]
進展為零,要么是雙方都沒感覺退一步做朋友,要么是其中一方不想有進展,不然現在就算是正在接觸的局面也不可能進展為零。
程沅:[他總在我面前晃悠。]
這個他,夏悅心知肚明。
曾經暗戀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很難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相親對象那。
夏悅:[大膽猜測一下,他是不是喜歡你啊,把貓寄養在你那,和你制造聯系。]
程沅:[收起你的想象,他把貓寄養在我這大概是因為他知道我很喜歡貓,不會虐待貓王。]
夏悅皺了皺眉,她給出主意:[要不你追下陳靳吧,萬一能追到呢。]
程沅:[我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追不到。]
也追不了。
她和陳靳之間的遙遠距離,從高中就存在了。
夏悅:[為什么?]
程沅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沖動過,也認真思考過。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結果是什么樣的,陳靳不喜歡她,而她也追不到。
天子驕子的擇偶對象會是什么樣子的?
她覺得,至少不是她這樣的。
現在陳靳和她的聯系也就只有貓王了,除去那層高中校友,鄰班同學,他們之前或許連友情也不存在,連朋友也算不上。
她也不知道現在這種關系該稱為什么?
或許是貓主人和雇養關系?
周六,程沅和夏悅約了逛街,買了幾件衣服,夏悅說要去飾品柜臺逛一逛。
夏悅的媽媽和現在的養父是重組家庭,養父沒有孩子,兩人是在兩年前結婚的,夏悅對他們只有祝福,夏悅的親生父親因為賭博最終跳河身亡,那是在夏悅才兩歲的時候。
聽聞夏悅的爸媽是因為父母催和在一起的,本就沒有感情,如今媽媽遇到真心待她的人,夏悅舉雙手贊同他們結婚。
“下個月就是他們兩周年了,送個黃金吧,保值。”夏悅說。
她媽媽一個人把夏悅帶大,其實她媽媽挺能賺錢的,之前創業六七次,雖說都失敗了,但沒賠,反而賺了些錢。
如今夏悅媽媽嫁的這個人很富有,也是曾經一貧如洗,在年輕時遇到貴人拉了一把,如今家財萬貫。
買完黃金,走到了手鏈柜臺這。
夏悅說:“挑一個喜歡的,姐送你。”
她們兩個關系最好,從小到大都認識。
程沅沒客氣,挑了個中等價位的。
這個季節,商場里竟有賣糖葫蘆的。
“吃嗎?我請你。”程沅說。
夏悅兩眼冒光,她就是一個吃貨,委屈什么也不會委屈自己這張嘴。
她這張嘴跟著她可真是享福的很。
“當然吃了,我吃兩串。”
買完往前走,夏悅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那個人是.....”
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因為程沅已經看向那邊了。
那是她們剛才買項鏈的柜臺。
陳靳穿著一個白襯衫,程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那么多年了,或許是高中時看過他的背影太多次,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身邊站了一個女人,看起來是認識的,一起去挑首飾。
看背影,挺般配的。
上次陳靳讓她幫忙挑,就是送給現在站在他旁邊的女生嗎?
“要不去打個招呼,畢竟你倆有交情。”
程沅無奈看了夏悅一眼。
“沒交情,只是鄰班同學而已。”
“那也算是朋友吧。”
程沅收起眼神:“我和他現在唯一的交集就是貓王。”
朋友可能都算不上。
夏悅是看出來了,程沅一直在后退,她知曉這份喜歡沒有結果,所以她拼命忘記,去相親,去考慮和一個合適的人結婚,也許就能忘了吧。
可是記了那么久的人,真的會忘記嗎?
陳靳在程沅的世界里那么久,她努力用各種方法淡化記憶中高中時的陳靳,現在他卻又出現,恐怕也打亂了程沅想要忘記這個人的計劃。
實話實說,現在的陳靳比高中時期,更讓程沅心動。
所以她得把彈簧繃緊,如果去往他的世界里,皮筋也許就會反彈帶給她的疼痛或許更多。
下午兩點多程沅才回去,把東西收拾了一下。
四點多在沙發上睡了一會,是被***吵醒的。
本來是在沙發上用腿托著電腦碼字,太困了就睡著了。
接電話前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了。
“老師。”她接起電話喊了聲。
“你來了嗎?去團聚呢,你不會忘了吧?”
程沅揉了揉額頭起來穿上鞋:“沒忘,我半小時后到。”
因為這檔名人采訪播放量極好,組里辦個小聚會。
定的位置離程沅這開車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她掛斷電話去沖了個澡,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場合她隨便挑了件衣服穿。
怕晚上結束后天氣會冷,還拿了件大衣。
用五分鐘化了個淡妝在手機上打車后出門。
“程沅來了,快快來坐,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
她被兩個同事簇擁著坐在她們旁邊。
“說實話,這檔采訪辦了三年三季了,你一來找的這兩位名人的播放量突然上漲了,還是你會選人。”
師傅過來抽紙巾接話:“也不看看是誰帶的徒弟,專業能力極強,挺像我。”
“而且我這個徒弟單身,你們有好的給她介紹一下,不過得過一下我的眼,看那男生好不好。”
“您現在都護上了,以后程沅要是結婚我估計您還傷心呢。”
程沅笑了笑,身邊的同事跟她說自己認識的單身精品男士。
手機上還有幾張照片。
“你楊姐是咱們組有名的媒婆,他手機里有幾張單身男士的照片別驚訝。”另一個人說。
“不過啊,你楊姐就從沒吃上喜糖過。”
換句話說是做媒婆從來沒成功過。
明天不上班,能喝酒的人都不推辭。
“程沅能喝酒嗎?”
她點點頭:“能。”
別人來碰杯的酒程沅都喝了。
“程沅,你別那么實誠,喝一口就行了。”
大家在那玩游戲猜拳,程沅腦袋有點暈,給夏悅發了個信息,問她有沒有時間來接她回家。
然后放下手機繼續一個人喝。
“你不太對勁啊,一個人在這喝什么悶酒呢。”
她搖搖頭,笑了下又癟了嘴。
“不是悶酒,是開心的酒。”
“看你這表情可不像是開心。”
程沅靠在沙發上,手里的酒杯晃來晃去,晃的她腦袋更暈。
就在剛才,她又想起了陳靳,想起了高中時的他。
別人一提給她介紹對象,她腦海里出現的第一個就是陳靳的那張臉。
就連姑姑給自己找的相親對象,她都會在心里和陳靳對比,跟是一種病似的。
“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一會局散了我怎么送你回去。”萬萬看她有點醉了,先提前問問她。
程沅擺擺手。
“楊姐,我已經通知我的座椅了,她會來接我的。”
萬苗以為她是喝醉了亂說。
不然怎么說是座椅呢?
看著她按亮手機,楊苗指著手機上那個聯系方式說。
“這人是你朋友嗎?”
程沅根本沒看清,嘟囔了句:“都是我朋友,我朋友可多了。”
只有可能陳靳不是她的朋友。
半個小時后,這個局散了。
領導結完賬回來準備走,又返回到沙發旁邊。
“程沅,有人來接你嗎?”
她撐著頭還有點理智回答說:“有。”
師傅打開包廂門準備走,外面的人正想開門進來,迎面碰上。
見是陌生面孔,梁飛問:“你走錯包廂了吧。”
“你好,我是來接程沅的。”
梁飛點點頭,往旁邊讓了讓:“你就是她朋友吧。”
男人愣了愣,又點頭:“對。”
“你能照顧好她嗎?”梁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個大男人,長得倒是挺斯文的,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是和程沅年齡差不大。
男人還沒回答,梁飛看到門口又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梁飛認識,趙寧琳上過節目,那次錄節目這個人來了。
好像是趙寧琳老師的兒子。
包廂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程沅喝醉了,另一個人是吳譯,也喝醉了,等著人來接。
梁飛想著撞都撞上了,就打算把這兩個人送到她們各自的朋友手里再走。
“你是來接誰的?”
念得出名字,那應該就是她們朋友。
“你好,我來接程沅。”
說完陳靳要往里進。
梁飛攔住他。
“你等一下,你們兩個都是來接程沅的?但看你們好像互相不認識。”
兩個人幾乎同時扭頭,目光在空中碰撞,有種不太對勁的肅靜感。
梁飛:“你們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們接走程沅的。”
陳靳目光落在沙發上躺著的女孩,身上蓋著個外套,閉著眼睛皺著眉頭,那么躺著應該很不舒服。
“我叫陳靳,您應該見過我一次,”
另一個人也介紹說:“我叫陸光耀,這是程沅給我發的信息,讓我來接她。”
各有各的說法。
梁飛讓他們進來包廂里,打算讓程沅認一下哪個是自己朋友。
“程沅,你朋友來接你了。
過了會,她坐直了身子,下一秒坐都坐不穩,陳靳想去扶她,被梁飛擋住。
“別碰我小徒弟,你倆站在那,看她認識誰,誰就能把她接走送回家。”
程沅扶著沙發站起來,眼皮好像在打架。
她本來是朝陳靳的方向去的,走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又直直地往包廂門外走,誰也沒被她認領。
陸光耀走向她,陳靳先一步靠近程沅。
被擋住路,程沅后退了一步踉蹌了下被陳靳及時拉住。
他聲音很輕地開口:“不認識我?”
程沅仰起頭眨了眨眼,看了好大一會才點頭:“認識。”
“我是誰?”
“陳靳。”
以為沒了下文,誰知道她還有沒說完的話:“我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