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點黑了,路上的霓虹燈亮起。
到底是受不住好意還是控制不住地靠近,程沅也講不清。
他帶了司機(jī),程沅和他一同坐在后座。
“程沅?!?/p>
“嗯。”
她看向陳靳,有些懵懵的。
還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自己坐上了陳靳的車,讓他送自己回家。
陳靳把車上的暖氣調(diào)高了些。
“累了可以睡。”他說。
程沅剛才揉了下眼睛。
“靠我這,或者往后靠都行。”
陳靳的聲音不大不小,聲線很穩(wěn)。
她只是搖搖頭。
“不累?!?/p>
陳靳問:“你們領(lǐng)導(dǎo)經(jīng)常讓你們加班?”
“沒有?!?/p>
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不知道為什么,程沅總覺得他們應(yīng)該沒那么熟的。
可是現(xiàn)在坐在一輛車上面,陳靳的語氣一點也不生硬像是他們其實認(rèn)識了很多年一樣。
到了小區(qū),他把人送到電梯旁。
“我自己上去就行。”
他說:“把你送到家門口?!?/p>
程沅的住處在七樓,都到家門口了不說讓他進(jìn)去坐一下的話似乎不太好。
對程沅而言,他不是一個會對自己有危險舉動的男士。
到了門口,她猶豫了幾秒才開口問。
“你要進(jìn)去看一眼貓王嗎?”
他愣了下,而后點了點頭:“讓它出來,我看一眼?!?/p>
門打開,貓王就蹲在鞋柜旁邊眼巴巴地等人回家呢。
看到陳靳后它跑過去蹭了蹭,蹭完回來就去扒拉程沅了。
“它還省心嗎?”陳靳站在門口問。
程沅沒進(jìn)去,也只是站在入門處。
“挺乖的。”
貓王和她很有緣,看得出來貓王也很喜歡她。
“那.....我關(guān)門了?!?/p>
陳靳突然又喊了聲她的名字。
“不要讓不熟的男人送你回家。”
還邀請他進(jìn)去坐。
關(guān)上門,程沅把小貓抱起來。
“你跟陳靳多久了?他把你寄養(yǎng)在我這,今天過來也不摸摸你?!?/p>
回去路上,陳靳打通助理的電話。
“在江南云竹買個房子?!?/p>
“最好是13棟2單元?!?/p>
“和房東談,最好是8樓或者6樓?!?/p>
司機(jī)聽完,在陳靳掛斷電話后才開口問。
“陳總,你喜歡這小姑娘?”
“嗯。”
司機(jī)憨憨地笑了幾聲說:“您終于移情別戀了?!?/p>
陳靳:?
“不會說話就閉嘴?!?/p>
-
程沅的相親定在中午11點半。
她撥通姑姑的電話。
“姑姑,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十一點四十了,我等不到人,能走嗎?”
“你等一下,我去問問,這小伙子怎么回事,怎么還遲到呢?挺帥的一個小伙現(xiàn)在都拉低印象分了?!?/p>
姑姑再打來電話的時候說,男生因為路上救了一個人耽誤了。
程沅又等了約二十分鐘,桌邊過來一個穿灰色大衣的人。
“你好,你是程沅嗎?來相親的?”
“是,你好?!?/p>
男生坐在對面,嘴里說著抱歉,是長相蠻清秀的一個男生,姑姑說他像男大,確實有點兒像,看著歲數(shù)比程沅還小。
“不用道歉,我姑姑跟我說了你遲到的原因?!?/p>
救人最重要。
服務(wù)員上了前菜。
面前的男人開口:“程小姐你好,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p>
“我叫陸光耀,25歲,是一名骨科醫(yī)生,家里父母都是體制內(nèi),我是獨生子,喜歡攝影?!?/p>
對方一直是謙謙有禮的樣子。
程沅以為對方比自己小,卻沒想到比自己還大一歲。
自己來相親是因為姑姑的催促,可是程沅并不想隨隨便便應(yīng)付這場相親。
她確實要結(jié)婚,這一生中總要找個結(jié)婚對象。
也許不是自己很喜歡的,但會是合適的。
夏悅說,人這一生會接觸無數(shù)人,站在原地為一個人停留如果沒有結(jié)果那就沒有意義。
和喜歡的人沒結(jié)果,不如找個合適的人。
“你好,我叫程沅,在電視臺工作,今年24歲?!?/p>
互加了聯(lián)系方式,這頓飯沒有吃完,陸光耀接到醫(yī)院急診電話匆匆地走了。
接下來一周程沅的工作有些忙,陸光耀也很忙,他們只是偶爾在手機(jī)上聊天。
他會給程沅拍午飯,分享日常。
會說早安,晚安,也會在天氣不好時提醒她帶傘。
吃飯時,她低著頭回復(fù)消息。
“你跟誰聊天呢?這么開心?”
“相親對象?!?/p>
夏悅瞇了瞇眼睛,知道程沅的姑姑時不時的就給程沅介紹優(yōu)質(zhì)男人。
但程沅這是第一次,有點順從的想和別人接觸。
“你不對勁,不會這次要從了吧?”
程沅放下手機(jī)。
“我總要結(jié)婚,合適的話那就結(jié)唄?!?/p>
夏悅嘆了口氣。
“別這么想,合適不代表就可以結(jié)婚?!?/p>
“有照片嗎?讓我看看長得帥嗎?”
程沅給她看了陸光耀的照片。
夏悅沒忍住地說:“說實話,沒陳靳帥?!?/p>
天地良心,陳靳是那種百年一遇的大帥哥,是站在人群中發(fā)光的那種長相,硬帥的五官,185的身高,有錢有顏,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放在相親圈里,會斷層成為優(yōu)質(zhì)相親男的那種。
“程沅,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實話實說?!?/p>
“心里暗戀一個人,真的會和另一個合適的人結(jié)婚嗎?”
程沅沒回答。
這個問題她想也沒想,就沒讓這個問題進(jìn)入到自己思考的境地里。
她不敢想,也不敢考慮。
現(xiàn)在的她好似是一顆石子,被彈簧繃的很緊,她一直在往相反的方向使勁,不想退到原地,不想喜歡一個沒結(jié)果的人。
她已經(jīng)在努力自救了。
可是,她的心好像又總在靠近。
無可奈何卻又在情理之中。
所以她得屏蔽這種問題,但凡她一松勁,自己又會墜入到陷阱,身處在一個人失敗的暗戀里永遠(yuǎn)走出不來。
周末這天,程沅又和陸光耀吃了頓飯,這頓飯以很和諧的氛圍結(jié)束。
“程小姐,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p>
程沅晃了晃手里的手機(jī):“不用了,我已經(jīng)打了車。”
陸光耀沒有再堅持:“那,下次見?!?/p>
“好?!?/p>
他們找到了一個共同話題,是關(guān)于流浪動物救助的。
-
電視臺第三季節(jié)目錄完了最后一期,觀眾對名人名跡的關(guān)注度頗高,播放量也創(chuàng)下了最高記錄。
程沅只是一個實習(xí)期的策劃,老師說她已經(jīng)具備轉(zhuǎn)正的潛力了。
讓程沅提交了轉(zhuǎn)正申請。
“周六晚上組里聚會,記得來啊?!?/p>
“好?!?/p>
程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感覺自己的思想已經(jīng)和身體分隔了。
九點到小區(qū),她沒想到有人在自己門口等她。
這個小區(qū)的每層都是獨門獨戶。
不可能是走錯了。
程沅出了電梯走近了一點看才看清楚是誰。
陳靳靠在墻上,腳邊還放著幾罐貓糧,還有人吃的零食,程沅沒仔細(xì)看都是些什么零食。
“你怎么在這?”
陳靳直起身子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明顯嗎?在等你?!?/p>
程沅走過去打開門,現(xiàn)在幾乎每天下班貓王都是在門口趴著等她。
打開門看見陳靳它也不去挨他了,而是先來蹭程沅。
程沅問出自己的疑問:“你以前是不是對貓王不好?我才養(yǎng)了它不到半個月,它就跟我更親近些。”
陳靳笑了聲:“是我教的好。”
“你教什么了?”
“教她有禮貌,多挨漂亮的人兒,說不定會越長越可愛?!?/p>
程沅笑了下:“什么啊?!?/p>
簡直是亂言亂語,貓王肯定聽不懂怎么會按照他說的來做呢。
“你其實不用來專門送貓糧,我可以給它買的?!?/p>
陳靳不知道在堅持什么。
“我來買?!?/p>
程沅也沒再說什么。
“你下次來可以提前和我說一聲,我早點回來,你在這等多久了?”
“沒多久?!彼f。
“你以后來看它,想買貓糧就買,不用買其他東西,我養(yǎng)它不只是幫你的忙,是因為我也很喜歡貓?!?/p>
陳靳點頭:“我知道。”
“買貓糧是因為順手,買零食是專門去的?!?/p>
程沅:“?。俊?/p>
“因為人比較重要?!?/p>
“真會說話。”程沅把貓抱起來回道。
門開著,陳靳并沒有進(jìn)來,程沅正想問他要不進(jìn)來陪貓玩一會,還沒張口客廳的燈就滅了。
前兩天就這樣過一次,物業(yè)來修了說是短路。
怎么又這樣了?
程沅一只手把貓抱在手里,另一只手伸到柜子上拿剛才放在上面的手機(jī)。
摸了兩下沒摸到,是陳靳把手機(jī)燈打開她才看到。
門外走廊有燈,但被他擋著點照進(jìn)家里的光很微弱。
陳靳看她表情有點兒無奈。
“之前也發(fā)生過?燈突然滅掉的事?”
程沅如實回答:“這是第二次?!?/p>
“怕黑嗎?”陳靳問。
“還行?!?/p>
有點兒怕,心里怕但不會表現(xiàn)的很明顯的那種。
她正打算打物業(yè)的電話,卻聽見叫自己的名字。
“程沅。”
“我的貓在你這,你養(yǎng)我的貓,而我隨時為你服務(wù)?!?/p>
程沅站在自己家客廳里,灰暗的環(huán)境里她大大方方地看了陳靳好幾秒鐘。
“什么意思?”
她不懂。
“比如修東西,搬東西,免費(fèi)的提重物師傅,司機(jī),保鏢,陳靳時刻為你服務(wù)?!?/p>
“那我賺了?”
陳靳點頭:“多賺點,別吃虧,程沅。”
今天沒叫物業(yè),沒打維修師傅的電話,燈是被陳靳修好的。
客廳燈亮,程沅讓他坐。
給他倒了杯水道謝。
“謝謝?!?/p>
“我前兩天給貓王買了根吉祥繩,能給它戴嗎?”
陳靳點頭。
“不用過問我意見,貓王隨你處置,你是它主人?!?/p>
程沅有點不確定地問:“你不會是不想養(yǎng)它了,所以給它找了一個喜歡貓的,就丟給我了吧?”
說好聽的是寄養(yǎng)在它這,說難聽點就是陳靳丟棄了它給貓王找了個靠譜點的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