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棠低著頭,臉色蒼白如紙,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抽離。
陸昭然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進她的心口。
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如同針尖般刺在她的皮膚上,讓她無處可逃。
“真惡心,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人呢?”
“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尿褲子,真是要給我惡心吐了。”
“這誰干的,也不知道注意點,人搞死了無所謂,這弄得失禁了是想熏死我們是吧?”
“行了,你以后別穿褲子了,穿了也是浪費。”
這些竊竊私語和瘋人院里護士們的嘲笑聲在蘇郁棠耳邊交織,仿佛無數只無形的手,將她推向崩潰的邊緣。
她狼狽地拖著殘廢的右腿,跌跌撞撞地跑進廁所,扔掉骯臟的褲子,像一只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角落里。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
為什么要這么羞辱她?
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因為阻礙了嚴書韻攻略陸昭然,阻礙了他們在一起,就落得如此下場。
可陸昭然原本愛的人是她啊。
蘇郁棠哭得渾身麻木,癱坐在地上,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還剩下五次。
只要再承受五次傷害,她就不會再妨礙他們了。
她脫下外套,勉強系在腰間,試圖去找一套傭人服。
然而,剛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卻是陸昭然滿臉嫌惡地將一包狗狗尿不濕甩在她臉上,“趕緊穿上。”
蘇郁棠愣住了。
她知道陸昭然從未養過狗,因為她對狗過敏。
曾經,嚴書韻牽著狗靠近她時,陸昭然還狠狠地甩了嚴書韻一巴掌。
可如今,陸家竟然有了狗狗尿不濕,顯然是陸昭然將嚴書韻的狗帶了回來。
而現在,他竟然讓她穿上狗狗的尿不濕。
這無異于在罵她是條狗。
但蘇郁棠別無選擇。
她不想再當眾失禁,只能忍著屈辱穿上那包尿不濕。
她低著頭,跟在陸昭然身后,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陸昭然見她走得慢,不耐煩地踹了她一腳,“在瘋人院待了一年還把你待矯情了,這雙腿不想要就別要了。”
蘇郁棠痛得慘叫一聲,臉色更加蒼白。
她的右腿早已被那些瘋子打瘸,稍微邁大步子就會傳來錐心般的疼痛。
她低聲喃喃:“我的腿瘸了。”
“你說瘸就瘸了,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陸昭然冷冷地打斷她,根本不在乎她的解釋。
蘇郁棠咬破嘴唇,強忍著疼痛,終于跟著陸昭然來到嚴書韻的房間。
這間房曾是陸昭然親手為她布置的,每一處裝飾都充滿了他們的回憶。
如今,卻成了嚴書韻的住處。
陸昭然走到嚴書韻身邊,臉上的陰沉瞬間化為溫柔,“以后就由她來伺候你。是她差點害死你,該給你贖罪。”
嚴書韻撇了撇嘴,故作委屈地說道:“我可不敢,要是不小心讓郁棠姐傷到了,你打掉我的孩子怎么辦?”
陸昭然心疼地將她緊緊抱住,“她是個罪人,能讓你開心就算是死了也值得。誰也不能傷害我們的孩子,你放心,半個月后我們就舉行婚禮。”
蘇郁棠聽著這些話,只覺得諷刺至極。
愛你時,你就是掌中明珠;不愛你時,你就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垃圾。
等陸昭然離開后,嚴書韻瞬間變了臉色,譏笑地看著蘇郁棠,“陸昭然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給折磨成這樣了?尿失禁,腿瘸了,***毀了,精神應該也不太正常了……”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聽說,還是因為你在我出事前見過我。”
蘇郁棠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嚴書韻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聲音顫抖地問道:“你故意假死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