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體格精壯不算太高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快步來到周無疾面前,半點遲疑都沒有,直接拍著胸脯問道,
“疾哥,只管吩咐,就說怎么整。”
吳良小資家庭出身,按理說是沒辦法跟這群公子哥混到一起的。
然而這家伙的脾性像極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大院子弟,血氣十足,有所謂的義氣,還懂得流氓干架,主打一個兩橫一豎就是干,一力兩點就是辦。
于是被周無疾養在身邊,成了打手。
周無疾指著遠處的江北,說道:“待會我把他喊出去,你遠遠跟著,聽到招呼再沖上來?!?/p>
吳良點頭:“好?!?/p>
另一邊,江嘯等人已經離場,只留下江彥作為代表送別客人。
江北又一次變成“孤家寡人”。
正準備灰溜溜地回房間收拾行李,周無疾卻在身后摟住了肩膀。
扭頭看去,恰好對上周無疾那張笑得頗為勉強的臉。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也是激動過頭說錯了話,是哥哥不對,你也別生氣,有空沒,出去再簡單喝點?”
臨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哥請客?!?/p>
江北聽后微微瞇起眼睛,不動聲色地往周無疾的身后掃了一眼。
那群原本以周無疾馬首是瞻的公子哥,此時正站得遠遠的,眼神游移不定,神情透著股肉眼可見的心虛。
江北突然嘆了口氣。
難怪周無疾會被周家放養。
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未來的眼界注定不會太長遠,讓這種人接掌周家還不如現在就把家底敗干凈。
江北深知周無疾的脾性,小時候凡是他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無論如何也是要實現的。
現在不答應他,以后少不了會被騷擾。
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應允:“好啊。”
周無疾聞言眼前頓時一亮,笑哈哈地摟著江北的肩膀,作勢就往外走,“這才是哥的好弟弟!”
遠處,江太清皺著眉頭,目送江北跟周無疾勾肩搭背地離開莊園,憤憤丟下一句,
“爛泥扶不上墻!”
兩人出了莊園后,既沒有開車也沒有打車,就這么在路上走著。
一路上,周無疾顧左右而言他,不斷用余光瞄著四周,試圖在找合適的動手地點。
行至一處漆黑的無人小路,周無疾還沒開口,江北突然停下了腳步。
“要不就這吧?!?/p>
“什么?”周無疾顯然沒料到江北會這么說,當即愣了一下,連早就準備好的詞都忘記了。
江北往身后隨手一指,說道:“你周大少不就是為了教訓我嗎,反正周圍沒人,依我看就這里吧?!?/p>
聞言,周無疾突然咧嘴笑了。
“行啊,不傻?!?/p>
“不過就算現在想道歉也晚了,在我兄弟們面前嗆我,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行了行了?!苯甭牭糜悬c不耐煩,擺了擺手說道,“這么中二干什么?”
周無疾頓時急了,都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敢不給他面子。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果斷揮拳,朝著江北的臉便招呼過去。
周無疾是個紈绔不假,卻不是那種只知道酒色的紈绔,學過幾年空手道,一般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江北細胳膊細腿,周無疾自信能夠一招制服。
“嘭!”
一聲悶響過后,周無疾眼前突然一陣天翻地轉,旋即重重摔倒在地,摔了個七葷八素。
“?”
周無疾躺在地上,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直到江北從旁邊走進視野,在周無疾的臉前蹲下身子,打趣道:“周少這是困了?”
周無疾嘴角抽動著,終于是按耐不住內心的怒火,怒吼出聲,
“給***他!”
話落,吳良第一個從角落里沖了出來,大叫一聲,直接飛起來。
“嘭!”
又是一聲悶響,吳良也躺在了地上。
周無疾:“?”
吳良:“?”
身后姍姍來遲的眾人:“?”
“干他啊,你躺下干什么?!”周無疾自己都還沒爬起來,就開始壓力躺在身邊的吳良。
吳良搖晃著腦袋起來,似乎是在回憶剛才發生的經過。
抬頭看一眼江北,發現對方連動都沒動。
這地真滑啊。
吳良心里這樣想著。
旋即裝作沒事人似的前進幾步,看著江北,開口說道:“就是有點疼。”
說話的間隙,吳良突然出腳,前踏一步帶起風勢,抽起鞭腿朝著江北左腿踢去。
預想中的慘叫并沒有響起,令吳良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你......”吳良看著屁事沒有的江北,表情逐漸崩裂。
要不是低頭看了一眼,他都要懷疑自己不是踢在江北腿上,而是踢在一旁的路燈柱子上了。
慌神的剎那,江北出手,一巴掌打在吳良脖頸。
吳良整個人頓時跟攤爛泥似的,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
隨著吳良倒地,其余人徹底懵了,地上的周無疾也不會叫了。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悉數集中在江北身上。
尼X!
合著白天的那句“你要是不懂醫學,我也略懂拳腳”不是吹牛逼亂說的?。?/p>
這是真的略懂!
記得剛學醫的時候,江北的老師曾經說過,醫生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有兩件。
一是眼睜睜看著病人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二是蠻不講理的病人家屬醫鬧。
這兩件事,前者束手無策,只能盡力而為。
后者則完全可以預防。
怎么預防?
練!
所以在這里,沒人知道江北曾經是個非常不錯的臨床醫師,更不會知道江北還是個渾身練塊的臨床醫師。
周無疾哭喪著臉,看向江北的眼神多了幾分憋屈。
“江哥,不,江少,我想做個好人,你看我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