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柔急忙跑去,只見蕭衍好似被什么東西給扭到了,腳腕出高高腫起,玻璃隨便散落在周身,有的甚至還扎進(jìn)了他的皮膚里,滲出細(xì)密的血。
“阿衍!你沒事吧??!你…你還可以動嗎?要不我們?nèi)メt(yī)院…”
她的話到嘴邊忽然停下,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根本無法送他去醫(yī)院。
蕭衍艱難地試著撐起身子,對著她寬慰得笑笑:“沒事的,我就是沒注意到地上有水,不小心滑到了,也就是些皮外傷,你家里有沒有酒精棉球,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好。”
他提出的解決辦法滴水不漏,一切都在他的計(jì)劃之內(nèi)。
姜月柔見狀立刻說道:“有!你慢慢起來,我給你處理!”
說著,她立刻起身試圖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進(jìn)。
盡管她的心里有些些許不適,但還是努力撐著他朝著沙發(fā)緩慢移動。
在她沒看到的暗處,蕭衍的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陰笑。
他低頭看著姜月柔為他一邊吹,一邊輕柔處理傷口的模樣,故作抱歉地說道:“月柔,對不起,我太蠢了,只是泡個蜂蜜水也會摔倒,你本來就很累了,還麻煩你…”
“好了,別說話。難道你多說幾句話,傷口就能好了?”姜月柔柔聲道,語氣中竟有幾分寵溺。
可就在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她的心被一道回憶猝不及防地扯了下。
這句話,是我曾經(jīng)對她說得原話。
那時她聽到這話后,總會表面嘟著嘴,但心里卻泛著陣陣暖意。
可如今,心里只剩下了酸澀。
蕭衍明顯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抬頭看著她問道:“月柔,我要不今晚還是睡客廳吧,我的腳可能是不能爬樓梯了,二樓的客房…”
“沒事,你睡主臥吧。受傷了更應(yīng)該好好休息。”姜月柔說道。
“那你呢?我要是占了你的房間,大哥他可能會不高興…”他的眼底是掩蓋不住的傷感。
一聽這話,姜月柔眸色微抬,頓了幾秒后說道:“沒事,反正他一時半會也回不來?!?/p>
“再說,他根本沒資格在這個家說任何不字。”
蕭衍的嘴角早已是壓不住,計(jì)劃只剩最后一步。
他咬了咬唇,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月柔,我能在你家待到腳傷好了再走嗎?因?yàn)榘职趾蛬寢屢黄鹑饪凑沽耍也幌胱约阂粋€人在家?!?/p>
空氣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只聽姜月柔微微嘆氣,無奈中又帶著些許寵溺地說道:“當(dāng)然可以了。你因?yàn)槲也攀軅?,我?dāng)然要負(fù)責(zé)到底?!?/p>
三天后,我身上的繃帶終于拆了。
醫(yī)生說我運(yùn)氣還不錯,虧了雨天道路潤滑,沒有受到過多的皮外傷。
見我能活動了,穆濤給我送來一部他不用的舊手機(jī),還又給我重新復(fù)原了張電話卡。
一插入卡,屏幕瞬間涌入幾百個未接電話。
無一例外,都是姜月柔打來的,時間都是出事的那天晚上。
我微微嘆了口氣,窒息感再次襲來。
不知道的會以為她是真的關(guān)心我,可我明白,她只是擔(dān)心我超脫她的掌控罷了。
放下手機(jī),我側(cè)頭望向窗外。
被暴雨洗刷過的枝頭空落落得,但偶爾會有幾只小鳥飛過來短暫駐足。
然后又接著飛走。
好自由啊。
我忽然在想,是不是等我死了,變成一縷魂了,也能這么自由了。
等到那個時候,是不是就不會再難過了,心也不會在疼了。
這么一想,也挺好。
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打開了。
先前負(fù)責(zé)我心臟手術(shù)的醫(yī)生走了進(jìn)來,面色有些凝重。
我扯了扯嘴角,不用猜都知道他要和我說什么。
“蕭先生,你的心臟遭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沖擊,目前來看…”
“還剩多久?”
他推了推眼鏡,眼底有些不忍。
“不到一個月?!?/p>
不知怎么,聽到這個時間的時候,心里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姜月柔。
“夠了?!?/p>
他看我眼底如一灘死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我抬起手,放在心臟上,試圖再多感受一下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