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柔意識到自己一時失態,竟忘了賀聞風根本聽不見。
男人見狀從背后緊緊抱住她,下巴埋進頸窩,悶聲道:“姐姐不要傷心,我會心疼。”
“你還有我,只要你愿意回頭,我一直都在。”
“他這種薄情寡義的爛人不值得姐姐的愛!”
笑著抬眸,對上賀聞風的視線:“我對姐姐的愛不比他少半分。”
當賀聞風看清男人的臉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竟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陸云晟!
父親生前最記掛的便是他。
未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江月柔緩緩開口:“三年前我在緬北被綁架,絕望之際,是你父親救了我。”
“他替我抵擋追捕,助我逃生,回國后我找了他很久都沒有消息。”
“若不是你告知我他已經離世......”
她輕嘆了口氣,壓下所有情緒。
“你是他的獨子便也是我的恩人,救命之恩,我江月柔絕不辜負!”
陸云晟輕吻她的額頭,堅定道:“我只要姐姐一人就夠了。”
她溫柔承諾:“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賀聞風眼角溢出眼淚。
她說的是人正是他的父親!
江月柔回過頭,臉上的柔情一收,恢復冷漠鄙夷。
“像他這種冷血的混蛋,怎么可能理解突然失去親人的滋味。”
賀聞風握緊拳頭,內心的痛苦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姓賀,是因為他從小跟著母親姓。
由于母親工作特殊,他的信息受到保護,不對外公開。
她用手語比劃:“云晟以后住這里,把你的東西收拾干凈。”
見他怔愣著不動,嘴角泛起冷笑,眸中卻隱著一絲期待:“你若求我,我可以考慮讓他搬出去。”
賀聞風咬緊牙關,垂眸:“一切聽江總安排。”
全家慘死毒梟之手,他不愿再將她拖入深淵。
偷來的這三年時光,能伴她左右已是上天恩賜。
任務開啟后九死一生,放手是對她最后的溫柔。
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試圖找出她期望看到的痛苦、難過、憤怒。
哪怕是厭惡、恨意都好。
可惜,什么都沒有。
他垂眸避開她的視線,順從地開始收拾東西。
賀聞風準備離開房間時,被陸云晟擋住了去路。
他從口袋拿出一疊鈔票,砸在賀聞風的臉上。
“去買盒套,晚上我們要用。”
鈔票從賀聞風臉頰滑落,他沒有彎腰去撿。
陸云晟見他沒有反應,輕蔑地笑了笑,將他用過的撿起來丟在賀聞風的身上,用下巴點了點:“懂了嗎?聾子。”
江月柔凝眉,用手語比劃:“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眼。”
賀聞風撿起錢出們時,身后兩人已經忘情擁吻在了一起。
他按照江月柔的吩咐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這一晚,臥房里的聲音沒有斷過。
管家和傭人們看向他的眼神滿是鄙夷。
“江小姐如此對他,他偏偏像狗皮膏藥似粘著。”
“為了錢臉都不要了,為討好江小姐連自尊都沒了。”
“活成這樣不如死了,丟人現眼!”
他們都知他是個聾子,理所當然地隨意羞辱譏笑。
賀聞風聽著這些惡言惡語,內心沒有一絲波動。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這點苦算得了什么呢?
他低聲喃語:“肩上的擔子太重,我的命,自己說了不算。”
只此一晚,所有人都清楚陸云晟和其他江小姐帶回家的男人不一樣。
他說自己孤苦無依沒有家,她便將他帶回來成為男主人。
江月柔豪擲千金舉辦宴會,不予余力地為他撐腰。
聽說宴會的布置,都是她親自設計的。
整個會場是淡藍色調,足以照亮整座城市的煙花都是賀聞風愛最喜歡的藍色。
酒店定在了賀聞風第一次給江月柔過生日的露天廣場。
滿場鋪滿的白玫瑰是他最愛的花卉。
就連定制的巧克力都是他最愛的品牌。
這些都是相愛時兩人窩在沙發上幻想策劃著他們的婚禮。
曾經許下的約定終于實現,可主角卻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