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年,我和裴敘都認識的高中同學結婚了,邀請了我們。
裴敘當天有會議,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去了。
看著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向新郎的那一刻,心突然被戳了一下。
原來婚禮是這樣的。
教父喊新人擁吻的時候,我看向了裴敘,裴敘也正在看著我。
婚宴之后,我們一路無話回了家。
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爸爸喊裴敘這周末和我一起回家吃飯。
我轉了轉手機,裝作不在意地隨便問他:「你這周末有空嗎?」
裴敘正在側頭看著后視鏡的車流,「怎么了?」
「我爸……問你要不要吃個飯。」
他露出來的半邊臉神色僵硬了一下,然后說:「這周末出差。」
我卻追著問:「那下周末呢?下下周末呢?」
裴敘沒有說話。
經過隧道,路燈的流光從我們身上消逝。
在黑暗里,我問他:「裴敘,你是討厭我還是討厭我爸啊。」
情緒傾瀉而出,「每次我爸喊你你都有各種事情。」
「我爸是得罪你了嗎?」
裴敘伸出一只手拉住我,他終于出口,說的卻是:「我們回去說。」
裴敘的不理會,使我更加口不擇言:「裴敘,你是白眼狼嗎!我爸對你那么好!」
車被緊急踩了剎車。
在有安全帶的保護下,我還是身體前傾了很多。
裴敘靠過來單手箍住我的下巴,我好似在他的眼神里看見了憎惡。
「是,我只是你們家資助的一個貧困生而已。」
我不能理解,「裴敘,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你為什么總要提你是個貧困生呢?」
我是會看不起你,還是會討厭你?
裴敘漸漸松開我,眼神愣怔。
他的嗓音好像有點沙啞,「可我就是。」
他伸手摘下自己右耳郭上的助聽器,「我還是個聾子。」
我還沒從裴敘突然摘下助聽器的舉動里回神。
裴敘又重新啟動了車子,空氣里只留下一句:「我很早之前就說過。」
「我們不合適。」
是。
裴敘答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說過:「哪怕我一直不愛你嗎?」
他第一次松口,我呆住,連忙點頭。
于是他說:「好。那我們試試吧。」
是。
是我錯了。
月亮不會奔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