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所有人。
陸沉風看到渾身濕透的林若柔,臉色陰沉。
他問都沒問,就對沈燼霜破口大罵:
“沈燼霜!你發瘋可以,別拉人墊背!”
他抱起林若柔,匆匆離開。
宴會中斷,林若柔被帶到醫院。
聽到醫生說林若柔撞到泳池底的瓷磚,額間大出血。
她的血型與沈燼霜相同,陸沉風毫不猶豫命令沈燼霜獻血。
獻血要體檢,過往病史都會被查出來,沈燼霜不能在這時讓陸沉風知道,自己給他捐過肝。
她故作冷漠:
“ABO系統里最爛大街的血型,輪得到我當活體血庫??”
陸沉風掏出一沓鈔票砸在沈燼霜的臉上:
“既然錢能讓你低頭,開個價吧。?
”要多少我給你多少,現在肯捐了嗎?“
沈燼霜麻木地看著鈔票砸來,心如刀割。
撿起錢,沈燼霜故意扯出一抹笑:
”早這樣不就好了,浪費大家時間。“
說完,沈燼霜走向獻血室。
檢查后,醫生搖頭:
”她身體半邊是人工肝臟,肝功能指標異常,強行抽血可能造成器官衰竭……“
陸沉風皺眉:”少了一半肝?“
他冷笑:”怎么,為了錢,你連肝臟都賣了?“
沈燼霜強顏歡笑:”對,被你猜中了。“
陸沉風揪住醫生:
”我給你雙倍價錢,抽她的,用血袋維持到手術結束,其他后果我來承擔!“
針頭刺入血管,沈燼霜顫抖著看體內鮮血流失,身體漸冷,最終昏倒。
醒來時,床頭放著青團。
以前沈燼霜不舒服,陸沉風總會冒雨買來哄她。
沈燼霜機械地吃著,心如刀絞。
走出病房,沈燼霜看到林若柔在撒嬌:
”沉風,太咸了。“
陸沉風把青團扔到垃圾桶,把桂花糕遞到她嘴里,她又說:
”這個還是不夠甜。“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吻下。
”寶寶,這下夠甜了嗎?“
林若柔環住他脖頸:”別再看向燼霜,只看我好嗎?“
陸沉風與門外的沈燼霜對視,漠然道:”從今往后,不會了。“
沈燼霜扯了扯嘴角,轉身離去。
在醫院的這幾天,陸沉風為林若柔做的每件事都像扎進沈燼霜心口的玻璃渣。
他們的病房永遠堆滿白玫瑰,而沈燼霜床頭只有護士換藥時碰倒的半杯涼水。
那天做CT檢查,沈燼霜摔斷了腿,蜷縮在一旁發抖,陸沉風正好推著林若柔的輪椅從電梯里出來。
他漫不經心地把沈燼霜撞到墻角,金屬扶手磕在肋骨上發出悶響,沈燼霜聽見他溫柔地問林若柔:
”寶寶,要不要把頂樓玻璃花房改成康復室?“
深夜兩點,沈燼霜摸黑去開水間倒水。
月光從走廊盡頭的VIP病房泄出來,林若柔穿著真絲睡裙靠在陸沉風肩頭,他正用銀匙將車厘子去核喂到她嘴邊。
沈燼霜僵在原地,看著自己磨破邊的棉布病號服下露出青紫的留置針。
最痛的是暴雨那天。
沈燼霜舉著輸液架在走廊練習走路,突然被他攥著手腕拖進安全通道。
濕透的紗布下傷口重新滲血,他掐著沈燼霜下巴冷笑:
”裝可憐給誰看?“
卻在聽到林若柔咳嗽的瞬間松開手,衣服沾著沈燼霜的血漬匆匆離去。
后來護士說,陸沉風捐了棟急診樓,條件是把沈燼霜的病房挪到離林若柔最遠的西區。
現在連止痛泵的聲響都顯得奢侈,畢竟這里的窗戶望出去,連他給林若柔裝的豪華天燈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