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舟扶著溫玫上車。
黑色的賓利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車廂內(nèi)溫暖靜謐。
溫玫暗暗觀察了一遍,車內(nèi)沒有任何女性痕跡。
“陸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
裴遇舟的聲音淡淡響起。
“畢業(yè)前拿了電視臺新聞主播的offer。”
“江市電視臺?”
“嗯,但是年底才能轉(zhuǎn)正,所以出鏡的機會很少,基本還是做采訪的工作,加上最近身體不舒服,請了幾天假。”
“采訪......”
裴遇舟重復(fù)了這兩個字,問:“身體恢復(fù)的如何?”
溫玫說:“差不多了,下周準(zhǔn)備銷假回去上班了。”
裴遇舟不再提問,車廂內(nèi)又安靜下來。
溫玫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到閨蜜孟南汐的電話,接了起來。
“喂?”
“溫溫,你晚上有空不?陪我去個飯局唄,我要是喝多了,你還能替我保駕護航~”
溫玫笑笑:“你又打著你爸公司的旗號,給你男神送資源了?”
孟南汐哼哼著:“不是,我今晚直接把他那部劇的投資商都請來了,什么傅氏啊,趙氏啊......哎呀,來了當(dāng)面說吧,你收拾一下,晚上我過去接你啊!”
溫玫轉(zhuǎn)頭看了裴遇舟一眼,又著重問了一遍:“是海士爵夜場嗎?”
“是啦是啦,貴賓包廂。”
“知道了。”
溫玫應(yīng)下來,掛了電話。
“清苑小區(qū),到了。”
裴遇舟停好車,看向溫玫。
“謝謝裴總。”
安全帶“啪”的一聲解開。
溫玫在裴遇舟晦暗不明的眼神中,撤回了自己試探的橄欖枝。
“就不請裴總上樓了,我想休息一下,晚上還要出門,改天我請裴總喝茶。”
裴遇舟微微挑了下眉:“好。”
......
溫玫回到家。
門上還沒摘掉的“喜”字奪目刺眼。
她環(huán)顧這個自己精心打理的溫馨三居室。
陸景川的衣服熨燙的整整齊齊,家里每一處都打掃的一塵不染。
她還記得陸景川求婚那天,她激動的徹夜難眠。
四年戀愛長跑,換來的卻是鏡子里那個遍體鱗傷、雙眼紅腫的女人。
她心底的恨像藤蔓一樣瘋狂滋生蔓延,恨不得今天就殺了那個狼心狗肺的渣男!
而那把趁手的刀,愿不愿意接住她的橄欖枝,今晚就會知道答案。
......
晚上。
溫玫洗了個澡,又撿起了幾個月沒碰的化妝品,畫了個精致的淡妝,又從衣柜里挑了一條淡紫色及膝連衣裙。
孟南汐看到溫玫,眼神亮晶晶的,在她腰間捏了一下。
“不愧是系花啊,等你上鏡做了新聞主播,收視率都要翻一番。”
“承你吉言,保佑我年底轉(zhuǎn)正。”
......
汽車開到“海士爵”夜場。
推開門后,溫玫掃視一圈,看見裴遇舟坐在沙發(fā)中間。
男人的皮囊實在是好。
昏暗的包廂里,那張臉輪廓分明,如同雕塑一般。
他指尖夾著煙,眉宇間有些不耐煩。
周圍的人殷勤的敬酒,干杯的聲音不絕于耳。
濃重的煙味嗆的溫玫咳了一聲。
裴遇舟突然抬眼,朝門口這邊看過來,正好對上溫玫咳得眼淚汪汪的雙眸。
薄唇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
孟南汐拉著溫玫一屁股坐在裴遇舟旁邊,笑著打招呼。
“裴總,我還以為你不來呢,你助理說你晚上沒空,回絕的可干脆了!”
裴遇舟將剛抽了兩口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抬手揮了揮煙霧,才端起杯子看向孟南汐。
“本來是沒空。”
他說完,停頓了兩秒。
溫玫的心口一滯。
裴遇舟又道:“有空常來往,請孟小姐代我問令尊好。”
“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先干為敬!”
孟南汐和裴遇舟碰了一杯,一飲而盡,又轉(zhuǎn)頭去敬其他人。
溫玫坐在沙發(fā)上,離裴遇舟半個身位的距離。
“裴總,又見面了。”
裴遇舟點了下頭,問:“聽景川說,你不會喝酒,果汁可以嗎?”
溫玫聽到陸景川的名字,心底不爽。
“我喝酒。”
裴遇舟的眉頭微挑了一下,給她倒了杯酒,遞過來。
“威士忌。”
溫玫喝了一口,猛嗆了一下,不由得咳嗽起來。
裴遇舟的胸腔漫出沉悶的笑聲,又問:“換果汁嗎?”
溫玫固執(zhí)的搖頭:“不,就喝這個。”
手心一空。
裴遇舟從她手里拿走了酒杯,又換了一杯給她。
“就算換口味,也要循序漸進。
那杯太烈,不適合你。”
溫玫拿酒杯的手一僵,撞進裴遇舟晦暗不明的眼神中。
明白了男人的暗示。
幾乎是明示了。
她目光微閃,下一秒,往裴遇舟身邊坐近了幾寸。
一手撐在沙發(fā)上,一手去夠茶幾上那杯剛剛被拿走的烈酒,呼吸貼的極盡。
“又沒試過,裴總怎么知道不適合?說不定,我就喜歡烈的。”
溫玫拿回杯子,雙眸不甘示弱的盯著裴遇舟,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灼燒感從喉頭一直蔓延到胃里。
溫玫微微皺眉,卻硬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心臟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
指尖倏的一熱。
裴遇舟的手按住她放在沙發(fā)上的手背,看著她有些迷離的雙眼。
“喝醉了?”
溫玫沒掙脫,仰頭,望著他。
“沒有,清醒的。”
“我看不像。”
溫玫不甘的挑眉:“裴總覺得,怎么才像清醒的?”
裴遇舟湊近幾分,幾乎快要吻上她。
呼吸之間,溫玫能聞到裴遇舟口中的酒香。
“想離婚應(yīng)該去找律師,想報復(fù)應(yīng)該去雇打手。有夫之婦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才是清醒的做法。”
溫玫啞聲道:“離婚他不會凈身出戶,雇打手也要不了他的命。我清醒的做法是,今晚在這里挑一個人,做我的情夫。”
裴遇舟的眼神狠狠晃了一下。
溫玫捕捉到裴遇舟眼底的情緒,臉上漾開一抹極艷麗的笑,起身去了洗手間。
冰冷的水沖洗完雙手,溫玫又站在洗手臺前緩了一會才出去。
準(zhǔn)備和孟南汐告辭。
今晚的結(jié)果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再撩撥下去,恐怕適得其反。
一開門,看見裴遇舟站在門外。
“裴總,這是女洗手間。”
“嗯,我知道。”
裴遇舟步步靠近,將她逼回了洗手間,反手關(guān)門,上鎖。
溫玫倒退幾步,后腰抵在了冰涼堅硬的洗手臺上,說話有些磕巴。
“裴總,你這是......什么意思?”
裴遇舟的雙手撐在她兩邊,挑眉,眼神微嘲。
“我以為,陸太太撩我的時候,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zhǔn)備。難道是我誤解了?你不是在、勾引我嗎?”
“我......”
是這么想的。
可沒想進展這么快。
“陸太太,不介意在這里吧?”
裴遇舟深邃黑眸緊緊鎖著她的雙眸,不給她半分閃躲的機會。
溫玫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在男人的手指碰到她的瞬間,溫玫的手機響起。
“老公”兩個字在屏幕上跳動,格外刺眼。
“陸太太,后悔還來得及。”
溫玫抬眼對上裴遇舟略帶嘲弄的眼神,瀲滟眸光里透著一腔怨恨。
“我有名字。”
她把手機放在洗手臺上,任由其瘋狂震動。
裴遇舟玩味的勾了勾唇,一字一頓叫她:“溫、玫。”
溫玫像是不甘示弱,也叫他:“裴遇舟。”
裴遇舟的眸色如墨,透著幾分危險,聲音都啞了幾分。
“叫我什么?”
“裴、遇、舟。”
男人盯著她***的唇瓣一開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