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榆,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跟你在一起吧?”
姜白榆眼睜睜望著面前的男人一臉輕蔑,鼻翼間盡是難聞的酒氣。
“算我求你,別再為難你妹妹,也放過我行嗎?”
十三個小時前,姜白榆特意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她的生日,為了二十三歲的生日,她還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仲夏過去,進(jìn)入漫長的雨季。
黏膩潮濕的水汽彌漫在房間里,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
【白榆,我臨時有點事,你等我一下?!?/p>
發(fā)微信來的是喜歡了許多年的人,溫南析。
高一她跟溫南析同班,就開始暗戀他。
高二分班,她又因為他去了理科班。
整個高三她除了學(xué)習(xí)之外,就是追在他的身后。
到高考填志愿的時候,她明明比淮西大學(xué)的分?jǐn)?shù)線整整高了二十分,卻還是追著他填了淮西大學(xué)的藥學(xué)專業(yè),只是為了能跟他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專業(yè)甚至同一個班。
八年過去,她和溫南析都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了,她都還沒拿下他。
在她已經(jīng)毫無方向就要氣餒的時候,他突然松了口,不僅要給她過生日,還說要親手給她做生日蛋糕。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為她過生日,更別說吃到他親手做的蛋糕了。
姜白榆從兩周前就開始期待生日這一天,她總覺得今天的溫南析會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比如要跟她在一起。
這時候即使溫南析說什么有事要等他一下,她無論如何也是心甘情愿的。
【沒關(guān)系南析,我不著急,你慢慢來?!?/p>
可她沒想到這個等一下,一等就是十二個小時。
指針剛過晚上十點,姜白榆的電話應(yīng)聲響起。
“白榆,你睡了嗎?方便的話現(xiàn)在出來一趟吧。”
“好,你發(fā)地址給我!”
姜白榆一個激靈站起身,卻又因為一天沒吃東西暈眩上頭,險些摔倒在地。
“對了,你記得把我要的東西拿過來。”
“南析你放心,我都做好了!”
她緊急補了個妝,拿起袋子就往外走。
室外下著傾盆大雨,路上早已沒什么行人。
她站在路邊想打車,那些出租車一聽她要去三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紛紛擺手,從她面前飛馳而過。
半個小時后,她才打到車。
此刻的她幾乎成了落湯雞,但她還是小心翼翼保護(hù)著自己懷里的袋子,里面裝著的是送給溫南析的禮物。
十一點半,姜白榆在定位的會所門口下車。
這個會所是溫南析和他朋友經(jīng)常去的地方,難道他要和朋友們一起為她慶祝生日嗎?
準(zhǔn)備了一天的驚喜......
她拿出紙巾仔細(xì)擦拭袋子上的水珠,而自己身上的就隨意甩甩便算了。
姜白榆往前邁的步子輕快,徑直走到溫南析所在的包間前,深呼吸了幾次后才緩緩?fù)崎_門。
包間里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抽煙,也有人在盡興搖骰子喝酒。
一時間刺鼻的氣味撲入她的鼻腔,她劇烈咳嗽起來,只覺這個地方烏煙瘴氣的。
“喲,這不是南析的小跟班嗎?小跟班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晚?”
“小跟班手里拿著什么,快拿來給哥哥看看!”
“就是啊,我們可都餓了!南析可不能吝嗇,不分給我們嘗嘗啊!”
隨著眾人的嬉笑聲,溫南析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擋住要上前搶袋子的眾人。
“去!這是白榆為我做的,你們搶什么搶!”
姜白榆強忍著自己想干嘔的沖動,聽他這樣說臉上不覺泛起一絲紅暈。
“南析,我們出去說吧?這里太吵了——”
她的后半句被別人打斷,那些嘲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小跟班,你這樣可不厚道了??!我們不能吃就算了,你還嫌我們吵,幾個意思???”
“今晚可是南析請客的場,他怎么能說走就走?再怎么著你也得給哥幾個陪盡興了才能走!”
“再說了我們和南析誰跟誰,小跟班帶來的有哪一次南析沒給我們分享過?小跟班,你快打開給兄弟們看看!”
姜白榆愣了愣,她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為了挑食的溫南析,她努力學(xué)習(xí)做飯,并且變著花樣地哄他吃飯。
原來那些她用心做出來的吃食,都被他拿去分享了。
“兄弟們,這可不行,這是金捧花!”
溫南析接過姜白榆手里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從里面掏出她熬了大半個月才親手做出來的金捧花。
雖然溫南析與她是同一個大學(xué)同一個專業(yè)同一個班,可最終他沒有從事跟藥相關(guān)的行業(yè),而是開了一間面包店。
“白榆,我的面包店馬上就要一周年了,你可以送我個禮物嗎?”
溫南析想要金捧花,說是一周年的時候放在店里,最好是親手做的那種顯得異常精細(xì)。
姜白榆一口答應(yīng),她本就想著為他準(zhǔn)備禮物,這下是開卷就更好了。
她不惜把自己的手指燙傷,也要追求這束金捧花每一處細(xì)節(jié)的完美程度。
“南析,你喜歡嗎?”
她的聲音再度被在場眾人的歡呼口哨聲掩埋,下一瞬她期待的心情就跌入谷底。
“南析,這不是你要送給江大藝術(shù)家的謝幕禮物嗎?”
“這小跟班動作也太慢了,明天就是演出,今天才做完!”
“南析你可要仔細(xì)檢查,這小跟班別在禮物上耍心思動手腳,誰不知道她嫉妒南析的心上人啊,是自己的妹妹!哈哈哈哈!”
溫南析的目光根本不在她的身上,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搖搖欲墜就要跌坐下來的身體。
“去去去!這金捧花,蕎曼一定會喜歡的!”
他的指尖落在金捧花上,一副如視珍寶的模樣。
“明天謝幕后,我就對蕎曼表白!”
姜白榆難以置信地盯著溫南析,他感知到她的目光才與她對視。
“白榆,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還真做不來這玩意?!?/p>
“可你明明說,這是你面包店一周年的禮物!”
溫南析的眼底掠過一絲不耐煩,卻一閃而過。
“抱歉啊,我騙你了,不然你怎么會心甘情愿親手去做?不親手做的,又怎么顯示我對蕎曼的誠意?”
姜白榆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也順勢往下掉落。
“溫南析,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誰會記得你什么時候生日?”
溫南析已然不想與姜白榆演戲,臉上的厭惡溢于言表。
“姜白榆,無論你再怎么努力,我喜歡的都是你妹妹,永遠(yuǎn)也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