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栩被開鎖聲吵醒。
昨天宋晚凝和宋念真踹他時沒收力,一覺睡醒只覺五臟六腑是移位般的痛,加之一夜沒吃東西,虛弱得幾乎看不清眼前。
“知栩同志,晚凝托我好好照顧你。”何銘安緩緩坐在床邊,冰涼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我這有個好東西,吃了包治百病,你要試試嗎?”
他將硫酸遞過去,言語間充滿誘惑:“你喝下去,傷好了你就能逃離宋晚凝了。”
方知栩睜著茫然的雙眼,伸出手去接。
西南軍區。
宋晚凝正在訓練新兵,心中莫名一陣發慌,讓她差點站不住腳。
“少尉,您怎么了?”警衛員立刻上前扶住她。
宋晚凝搖搖頭,正要繼續講話,可一陣高于一陣的心悸讓她再也無法工作,她匆匆把訓練任務移交營長,自己開車趕回家。
而此時,宋念真也正馬不停蹄地往家里趕,兩人在路口相遇。
“姐,你怎么回來了?”
宋晚凝一步不停:“我不放心,回來看看知栩。”
就在她們要走進院子的那一刻,卻見一位身著純黑制服的女人從另一條小巷走了過來。
“請問方知栩是住在這里嗎?”
宋晚凝打量著她:“你是哪位?找他干什么?”
沈南薇微微一笑:“想必你就是宋少尉吧,初次見面,我叫沈南薇,是阿栩的未婚妻。”
宋晚凝猛地抬頭,眼神如同刀鋒:“沈同志,話不能亂講,方知栩是我丈夫,我們的結婚申請今天就批下來了。”
沈南薇笑意不達眼底:“宋少尉,話不要說得太死,這不是還沒批下來嗎?”
宋晚凝被她輕佻的語氣激怒,聲音低沉充滿威脅:“你什么意思?我不管你是誰,我是不會讓知栩跟你走的。”
“阿栩是成年人,他的事情由他自己決定。”
宋念真也一臉慍怒:“他才不會走呢,他這么多年對我們家盡心盡力地付出,怎么可能舍得離開!”
“你也說了,是你們家。”沈南薇的臉色冷了下來。
“既然你們從未將阿栩視為家人,那我將他帶走又有何不可。”
宋念真一步步逼近沈南薇,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她吞沒:“只要我們一句話,他就不可能離開,他最聽我和姐姐的話了。”
“你是說,因為這個契約,阿栩不得不對你們百依百順嗎?”沈南薇冷冷地將一紙協議扔給姐妹倆。
“什么協議?”
宋晚凝和宋念真一目十行看完契約的所有內容,在看到結束時間和方知栩的簽名時,腦中轟然一聲。
契約規定,這五年里,宋家姐妹有任何需求,方知栩都必須想辦法滿足。要事無巨細地照顧她們的起居,更要保證兩人的生命安危。
所以這五年,方知栩對她們毫無底線的愛,是假的。
宋晚凝想起這幾天方知栩一直念叨的倒計時,心臟被絞了似的痛。
原來方知栩從未愛過她,所以時間一到,迫不及待就要離開。
如果不是她昨天鎖了門,估計今天下班回來,方知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想到此,她攥著協議就要沖到方知栩面前問個明白。
忽然二樓的窗戶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如同殘蝶墜落。
“知栩!”
宋晚凝和宋念真睜大了眼睛就要沖過去,可沈南薇更快,剎那間就已經把方知栩穩穩接在懷中。
方知栩努力睜開眼睛,用力拽著沈南薇的領口:“求求你,帶我走......”
沈南薇深深吸了口氣:“好,阿栩,我帶你走。”
宋晚凝張開雙手攔住她:“沈同志,你要將我的少尉家屬帶去哪?”
她陰沉著臉,企圖用軍職阻攔女人的腳步。
沈南薇看都不看她,繼續大步走著。
宋晚凝急了:“你是哪個軍區的?你的職位沒我高吧?你有什么資格帶走知栩?”
“如果是我要帶走我兒子呢?宋少尉也要阻攔嗎?”
一個威嚴穩重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宋晚凝猛地抬頭,被男人身上的功勛章刺痛了雙目。
這個男人他認識,全國軍區將領代表會議上,他坐在首長旁邊。
方文安,國安局局長。
“宋少尉,感謝你多年對我兒子的照顧,現在我要帶他回家了。”
宋晚凝咬牙說道:“方局長,我跟知栩已經結婚了!”
方父一偏頭,一名警衛員將一份結婚申請遞給她,上面不通過的三個大字深深烙進她的眼睛,讓她忍不住落下眼淚。
“不......不要帶著我的知栩。”
沈南薇剛把他扶進車里,就見一只蒼白的手攔住了她,方知栩續了一口氣,坐起來看向宋晚凝和宋念真。
“宋少尉,五年期滿,以后我與宋家兩不相欠。”
說罷,方知栩決絕地關上車門。
此后天高海闊,他與這兩人,再不相見!